黎明前的薄雾笼罩中央公园。
林夏踏过缀满露珠的草坪，作战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三年了，这条从北门到石像的小径，她闭着眼都能走完。
守望者石像在雾中若隐若现。
七彩光雨留下的结晶在基座周围生长成晶簇，每到日出时分就会折射出梦幻的光晕。
林夏从背包取出软布，开始例行擦拭。
当手指触及石像胸口那道裂纹时，她的右眼突然浮现数据流——裂纹比昨天延长了0.3毫米。
"早。"林夏对着石像说，就像戴凯还站在面前，"太平洋分部又发现了三个异能觉醒者。"
雾气中传来细微的噼啪声。
石像指尖凝结出一滴露水，坠落在林夏手背。
这滴水在她皮肤上形成微型投影：某个渔村少女掌心跃动着水球，周围渔民跪拜如见神明。
"已经上报了。"林夏抹去投影，"现在全球平均每天出现4.7例自然觉醒者，比上月增长12%。"
她绕着石像检查，发现基座左侧又多了几行涂鸦。
自从石像被证实能治愈混沌后遗症，总有人半夜翻墙来许愿。
最新涂鸦是荧光粉写的：【求守望者保佑我通过异能测试】。
"现在的小孩。"林夏用溶剂擦掉字迹，右眼自动扫描出作者信息——城东高中的学生，上周刚被检测出植物沟通倾向。
数据库显示这孩子的母亲曾是黑花感染者。
晨雾突然流动起来。
林夏警觉地按住脉冲枪，直到看见来者胸口的电磁光。
程笑从雾中走出，机械心脏的蓝光透过衬衫规律闪烁。
"查到了。"他扔来一块数据板，"西伯利亚冻土挖出的那个东西，确实是神界遗物。"
数据板显示着冰层下的青铜装置，表面刻满戴凯教过他们的神文。
林夏的右眼自动翻译出关键段落：【当第七道曙光降临，沉睡者将...】后半截文字被冰晶磨损。
"第七..."林夏猛地抬头，"戴凯今早的露水提示也是这个词。"
程笑突然剧烈咳嗽，机械心脏发出过载的嗡鸣。
他掀开衣领露出金属外壳——三年前那场决战留下的伤疤至今泛着金光。
"你该换能源了。"林夏皱眉。
"换不了。"程笑敲敲胸口，"这玩意和神血融合了，白大褂们说强行更换会引发能量风暴。"
他们同时望向石像。
戴凯牺牲前分离的最后那滴神血，阴差阳错成了程笑的"心脏"。
有时候林夏怀疑，这是否是戴凯计划的一部分。
大学校园的樱花反常地在十月盛开。
戴小雨抱着课本穿过纷飞的花瓣，腕上的蓝蝴蝶手链微微发烫——这是预警信号。
"同学！心理学系的戴小雨同学！"
戴小雨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拐进实验楼。
自从三年前"重生日"后，总有人想接近她。
有些是记者，有些是狂热的守望者信徒，更多的是想通过她接触"那位伟大的妹妹"。
卫生间隔间里，她按下手链翅膀。
蝴蝶投影出全息界面：【检测到追踪型异能，频率匹配：深蓝守望实习生】。
"又是他们。"戴小雨翻个白眼，从背包掏出假发和眼镜。
五分钟后，戴着红色波浪卷和厚重镜框的她大摇大摆走出大楼，与那个东张西望的男生擦肩而过。
蓝湖咖啡馆的包厢已经坐了七个人。
见到戴小雨进来，一个雀斑少女立刻激活隔音力场："小雨姐，新发现！"
投影仪显示某位患者的脑部扫描图。
戴小雨立刻认出那种独特的神经突触结构——和她在秘密档案里看到的戴凯早期扫描图一模一样。
"哪里发现的？"
"我实习的医院。"一个瘦高男孩压低声音，"患者声称梦见'七彩天空'后就获得了治愈能力，但..."他调出另一张图，"他的大脑正在被某种东西重组。"
戴小雨的蝴蝶手链突然飞起，扫描投影后在空中组成神文：【混沌污染复发前兆】。
包厢陷入死寂。
三年前那场噩梦要重演了？
"通知所有'重生日儿童'。"戴小雨咬着嘴唇，"启动应急联络网。"
她没告诉这些伙伴，自己已经连续七天做同一个梦：戴凯站在七彩暴雨中，胸口插着十二把黑曜石匕首。
每次她想靠近，总会被某种力量拉回现实。
而昨晚的梦更奇怪——戴凯说话了，嘴唇开合的形状分明是："小心第七道曙光。"
深蓝守望总部的新指挥室布满全息投影。
林夏站在全球地图前，看着上面闪烁的三百多个光点——每个都代表已登记的自然觉醒者。
"西伯利亚遗迹的翻译完成了。"程笑接入通讯，"原文是【当第七道曙光降临，沉睡者将开启最后之门】。"
林夏的右眼突然刺痛。
她看到的不是指挥室，而是某个黑暗空间里悬浮的十二面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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