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卓和钟洛柠婚后没几天。
顾清欢就接到了牛壮打来的求救电话。
程福生被抓了。
早在去年，顾清欢就提醒过他，不要再继续干黑市了。
果不其然，年底就有政策鼓励个体户，只是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政府的钓鱼执法，没什么人敢以身试法，真的去做个体户。
程福生也在观望，他的摊子太大了，手底下的兄弟们也要吃饭，于是就继续干黑市，想捞最后一把。
程福生是当老大的，尽管他想收手，但也不能不管兄弟们，不然以后谁还认他？
不过他还算有点头脑，把自己手里值钱的古董之类的东西都变卖了，换成钱，万一要跑路，或者有人要搞他，不至于没有退路。
东西还是顾清欢帮着他处理的，价钱公道，顾清欢自己也借此赚了一大笔钱，他手里有不少的好东西，都已经卖掉了。
程福生是在进行大批的私下交易时被抓住的，卖的是粮食。
如果换在过去几年，他直接被抓去枪毙都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的社会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投机倒把被推翻，私下的买卖其实已经不构成犯罪了，只是这种大批量不明不白的交易，还是挺打眼的。
上面其实早就知道他，这回也是歪打正着的撞到了伤口上。
怎么说呢，这种事情其实也就是需要疏通关系，拿钱打点了。
牛壮找过人了，可是人家现在不认，于是就求到了顾清欢这里来，他知道顾清欢背后是有些关系的。
这时候，就看顾清欢认不认程福生这点交情了。
牛壮赌对了。
顾清欢挺念旧情的，程福生帮过她几次，又无形中帮她赚了一大笔钱，解决了燃眉之急。
而且还有杨先生之前卖给她四合院的情份，程福生，她是必须捞的。
顾清欢拿出杨先生当初让她帮忙保管的那笔钱，果断找到章正帮忙。
章正如今大权在握，有些派头了。
不过对顾清欢他还是像当初那样和蔼可亲，甚至亲近的有些过分。
毕竟，顾清欢现在的社会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她现在还能找他办事，已经用不上求这个字眼，只能说，看得起他这个人。
身在官场，必须圆滑，这是必然，不然也走不远，顾清欢心里表示理解。
“章叔，我想让你帮我捞一个人。”顾清欢把程福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章正。
章正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没有马上回复她，而是打了一通电话，问清楚情况以后，才有些皱眉的说：“这事儿有点棘手，不过你难得开口，章叔不管费多大力气也得给你办了！”
“那太感谢您了，章叔，这是三万块，您拿去打点，不够还有。”顾清欢知道这事儿不小，有点为难人家，钱必须给够。
章正把桌上的钱往她面前一推：“钱就不用了，大侄女一句话的事儿。”
顾清欢勾起一抹笑，这叔也是越来越像官场上的人了。
也是，人情债可比钱更难还。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知道，这事儿章正也是需要摆平很多关系的，拿钱消灾是最好的法子。
“章叔，我给出去的钱就不会拿回来，您不用多说。
我知道您这边也要打点很多关系，官-场上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一帆风顺。
侄女祝你一路高升，以后还要多仰仗您。”
章正露出一个迷之微笑，而后干脆的收下钱。
“大侄女儿真是冰雪聪明，我还以为你们现在的读书人脑子里都是酸腐大义。
放心吧，你那位朋友的情况不算特别严重，要是早两年，拿钱也没用，现在倒是可以操作一番。”
其实不管什么时代，想做一个好官都很难，因为你不做的事情，总有别人会做。
所以空有满腔热血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先守住自己的位置，走的更远，才能做更多事情。
官场的潜规则就是这样，谁都不能免俗。
其实只要认真履行公务，心中有黎民百姓，有万物生灵，有浩然正气，做出正善的事情，就比什么都强了。
有他的保证，顾清欢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就感谢您帮忙了，改天我做东。”
章正答应的事情，就不会食言。
程福生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只是他以前的摊子也从此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手下的弟兄们，除了一直跟着他的五六个人，其他的，走的走，跑的跑。
他现在彻底成了光杆司令。
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但也前所未有的迷茫。
不用为那么多人的未来负责，当然轻松。
但他努力了这么久才闯出来的一片天也随之坍塌了，所以迷茫。
牛壮告诉他，是顾清欢帮忙把他捞出来的。
程福生一点也不意外。
他所有的人脉关系里，能救他的，也只有顾清欢，但他也最不想顾清欢来救他，因为人情债一旦用了，就没有了。
因为之前的一些事，顾清欢总是欠着他一点儿的感觉，但是这次以后，她就不欠他什么了，以后他就没有机会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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