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成为北街的老熟马，虽然依旧不敢靠得太近，但比起一开始的害怕恐惧，现在许多百姓看她已经平和许多。
毕竟两年时间里，时不时地能看见如此高大俊俏的马儿，对他们来说都十分难得。
有些条件不错的人家还因为穗穗专门去买马，可惜想在马行找到如她一般的马儿有些异想天开，只能时不时碰运气看她上街来解解馋。
虞却北都忍不住和他姐姐道：“破军可真受欢迎。”
虞书南瞧着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的马儿，再看看有些拿着东西准备投喂，马儿十分不客气地偏过头去吃的模样，点点头，“确实。”
而且适应能力极好，一点都没有受惊的迹象，哪怕是吃别人东西都好似给人恩赏一般。
投票的人也是如此，好似被选中了就是一种荣耀。
虞书南不理解，而且担心破军会因为吃错食物或者是别人心怀不轨出事。
穗穗自然不是谁的东西都吃，再说，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国公府的马儿投毒，已经不是蠢不蠢坏不坏的问题，一经发现，肯定是当作间谍处理。
为了一匹马，不值当。
国公府那么大的标签摆在那，两年时间里连碰瓷的人都找不到。
不过，今日算是被打脸了。
穗穗冷眼瞧着粉面油头、晃着扇子、条儿浪荡的几个年轻男子在那搭讪，自然是搭虞书南的讪，她当即都没忍住，直接好大一声“呕”。
虞书南本来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瞬间更加一言难尽，倒是虞却北跟着穗穗在那状作呕吐。
为什么会有这种叫人看了食欲不振，甚至想要把午膳吐出来的脸啊？
虞书南站在那瞧着几个一看就出身不普通的男子说话，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恼和闪避，甚至隐隐有种把他们看成耍猴戏的神态，叫本来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几人都有些不自在。
有人甚至恼羞成怒，“你一个国公之女居然抛头露面，还知不知道羞耻？”
虞书南冷着脸，刚想要让她爹专门为了防这种不长眼睛、没事找事的人派来的护卫动手，穗穗便已经抢先一步。
只见穗穗低头嫌弃地看着油汪汪的几个脑袋，然后下定决心张开马嘴，看得旁边人都忍不住惊呼，三个小子完全没来得及感受身边的危险，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被穗穗叼起来，高高抛起落到旁边菜贩摊上，啪唧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三个人带着的随从还想要救人就被国公府的人拿住，眼睁睁瞧着自家少爷像是被翻过身的王八一样在菜叶中挣扎，有个倒霉蛋还被摔到一堆鸡蛋上面，那场面十分可观。
“去给那几位把账结了。”虞书南眼角一抽，再看看还在鼓掌庆祝的弟弟，无奈地开始收拾为她而出的烂摊子。
立刻便有人找到几个迅速躲起来悲伤的菜贩子，得到国公府的赔偿和道歉，立刻喜笑颜开，也不再心疼菜和鸡蛋，乖觉地离开没入人群。
“哎呦”
一群哀嚎中，脸色更加难堪的是被国公府护卫钳制住的下人。
“大胆，你们居然敢在大街上行凶伤人，难道国公府就能如此横行霸道吗？”
脑子倒是挺好使，给人安名头的时候确实有一手。
但哪怕是七岁的虞却北都没有被吓唬到，脑子尤其清晰地“卖了”穗穗。
“大街上这么多人想要把这帽子安在我们府上也没这么容易，谁都瞧见了，可是你们突然蹦出来吓到我家马儿。”虞却北依旧圆润的脑袋一点一点，手一背，小大人似的，“当然，三位公子的医药费我们绝对不会不给，说到底是马儿不懂事，我在这先向三位公子道歉了。”
刚刚从菜叶鸡蛋堆里面爬起来，身上一片狼藉的三人组就看着面前赵国公府的小子装模作样地在那道歉。
虞却北还装上瘾了，穗穗配合得很，居然还像模像样地也跟着低头。
虞书南就看着一人一马还在继续“挑衅”。
“如果三位公子还觉得不够，也可以回家后和各家长辈说一声，明日上朝参我爹一本也是可以的，我可以保证，府上绝对不会反驳。”
三个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对着一个七岁还长得虎头虎脑的稚童，人心本来就有偏向，尤其是这件事都长了眼睛，他们或许因为身份问题不敢出头，但心中同样忿忿。
更何况，本来就是马儿出的嘴，又不是国公府的人派人把人丢出去的，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
人家的态度够好了吧？
三个人被气得脸色涨红，有脾气暴躁的还想要出言不逊，但到底还是有稍微长了点脑子的，皮笑肉不笑道：“小公子言重了，哪里需要惊动各家长辈。”
虞却北和穗穗一大一小就站在三人面前，以同样纯洁无瑕的眼神盯着他们，好似在说“你们真是好人啊”。
可惜，这样的眼神更像是无形的巴掌扇在他们脸上。
只不过，他们也顾及穗穗，毕竟刚刚的教训还没消散。
虞书南眼睁睁瞧着这件事就如此草草结束，看都没看三人，招呼道：“走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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