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体弱，可是陛下和娘娘却将他养的很好，不是吗？”
谢归渊闻言，嘴角微勾缓缓道。
皇后闻言眉头忍不住的一蹙，就在她怀疑谢归渊之所以选中她儿子，就是笃定她的儿子活不过十年，没有未来，这十年之约，不过是他想稳住她和澹台家的借口时，就听谢归渊的声音，再次传来……
“关键是，他是七七选定的人！”
皇后闻言，神情顿时大变，难掩震惊的道，“战王此言当真？文儿他……当真是国师所选？”
战王妃殷七七！
虽然和她只有几面之缘，可是皇后听多了她的传说，更是亲眼看着她在皇帝中毒将死之时，硬生生的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那是个身怀异能，神鬼皆惊的人物！
若是她儿真是国师选定的储君，那也就意味着，她儿并无性命之忧，不但没有性命之忧，她儿兴许真的有成为明君的可能……
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儿子能有多大的出息，可是她却在乎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活的长久！
生下一个自幼体弱的孩子，她此生的执念，不过如此！
“本王从不骗人！”
谢归渊闻言，笑着道。
“可是战王，就算文儿他并非短命之人，他也被养偏了！”
皇后闻言，也不再有所隐瞒，分外赤诚的道，“想必也战王也知道，本宫和皇上夫妻不睦已久，本宫从未奢想过他会将皇位交给文儿，所以自然从未灌输过他雄心和抱负，一直放任他自由生长，这也就养成了他……”
“不争不抢，一心只想当个文人雅士的性子，他这般性子的人，想要掰过来怕是难，哪怕战王给本宫十年时间，本宫也不能保证就能将他教导成一个合格的储君！”
一个合格的储君，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
偏生她的儿子，养成了一副温良无害的性子……
这样的人，要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又要怎样站在权势之巅，立于尔虞我诈的旋涡之上？
不是她这个当娘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主要还是……
她儿，不行啊！
“谁说本性纯良之人就不能为帝？”
谢归渊闻言，嘴角微勾，缓缓道，“南梁皇位传承数百年，出过的皇帝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杀伐果决残暴不仁者，可是，他们都未曾为南梁开创过盛世！”
“既然如此，为何不反其道而行？”
“乱世用重典，盛世需仁君，本王会为他缔造出一个盛世的雏形，只盼他不负本王所愿，能守住这盛世太平就好！”
皇后闻言，神情忍不住的一凛，下意识的看了谢归渊一眼。
是她的错觉吗？
这仿佛托孤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即便是仁君，也要有雷霆手段！”
可是不待皇后多想，谢归渊低沉的声音就再次传来，“就从九江道开始吧，若是娘娘舍得，就让太子跟着东方家的人，去九江道历练一番吧！”
兵马司接掌九江道，接下来的九江道，注定血流成河，到时候世家倾轧，各地府衙和卫所驻兵冲突，其下乱象可以想象！
把那里，当成太子第一堂帝王课，未尝不可！
皇后闻言蹙眉，沉声道，“战王相信东方家？”
谢归渊闻言，看着满眼试探的皇后，勾唇，“难道皇后娘娘不信？”
皇后闻言一噎：“！！”
出身三大世家，她自然知道三大世家的处世艰难！
她相信东方家吗？
自然相信！
因为东方家若是真有反心，南梁早就不知道亡了多少年了，哪里容得释氏皇族作威作福，可惜……
皇族生性多疑，并不信世家！
两厢怀疑之下，世家为了家族延续，只能和皇族对立，而皇族对世家的猜疑和忌惮，也会随之愈来愈深！
这就是个死循环！
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没想到，皇族不信世家，谢归渊这个曾被世家视作洪水猛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反倒是对世家深信不疑！
“哈哈！”
皇后突然就笑了，笑的前所未有的开怀，看向谢归渊的眼底原本的戒备和试探也随之荡然无存，“本宫已经得到了本宫想要的答案！本宫佩服战王殿下的心胸和气魄，也相信在战王殿下手中，南梁百姓定会安居乐业！”
“如此，十年之诺大可不必，战王殿下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本宫去传信给父亲，澹台家会鼎力支持战王殿下！”
说着，皇后敛衽，缓缓施下一礼。
她的试探，从来就不是为了她的儿子！
而是为了天下，为了生她养她的家族！
世家所求，一直都是一个能为天下带来太平，一个知人善用的帝王！
目前看来，谢归渊身上有她想要的一切，既然如此……
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
谢归渊见此，眉头却忍不住的一皱，“娘娘这是何意？”
“本宫的意思不够明显吗？”
皇后闻言，抬头沉声道，“皇帝并非明君，战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为什么不去做那乾坤在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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