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镜很无奈。
他攥着手机的掌心全是冷汗，塑料机身被汗浸湿，滑得几乎握不住。
这件事从温局带着拷贝的视频出现，为陈浩男“作战”开始，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军部的叶老亲自盯上，别说他一个军事法庭审判长，就算是东南军区的司令员，在那位老首长面前也得谨小慎微。
当着陈浩男的面，他不敢有半分拖延，指尖在拨号键盘上抖了两次，才按对军部的加密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赶紧把手机贴紧耳朵，声音里的慌乱压都压不住：“叶老！是我，方唐镜！军事法庭这边……”
叶老通过现场直播看到了法庭发生的事情，看到方唐镜来电，直接骂了起来。
“方唐镜！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军事法庭是严肃的地方，现在倒好，有人拿着爆炸品在里面撒野，你还杵着干什么？等着我过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方唐镜偷瞄了眼身旁的陈浩男。
对方正靠在审判席的桌沿上，后背抵着冰凉的木桌，胸前那捆黑黢黢的“炸药”用三层黑胶带缠得紧实，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明明是放松的姿势，却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这个孩子眼神半眯着，目光落在法庭中央的国徽上，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锐气。
方唐镜赶紧压低声音，凑到手机旁急促地解释：“叶老！不是我不管啊！陈浩男身上还缠着爆炸品，谁也不敢保证那是假的！法庭里还有几十个旁听的士兵和书记员以及特种兵，要是硬来……万一出了人命，我没办法跟军部交代啊！”
“人命？”叶老的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连电话里都能清晰听到他拍办公桌的声响，“别跟我扯什么人命！我就不信一个奶娃敢引爆炸弹，这样，你立刻让楼下待命的警卫员冲进去，把人给我拿下！”
方唐镜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浸湿了军衬的衣领，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他急得声音都变调了，几乎是带着哀求：“叶老！真不能硬来啊！陈浩男刚才扔过烟雾弹，手底下还有两下子，警卫员要是贸然冲进去，他要是真拉了炸药的引线……整个法庭的人都得陪葬！而且雷电突击队的人刚才被他吓得躲在桌子底下，根本没人能帮忙！”
“没人帮忙？”叶老的语气陡然拔高，“方唐镜，我看你是被吓破了胆！一个毛头小子，还真敢拿自己的命赌？我告诉你，没得商量！立刻让待命的警卫员冲进去，把人给我按在地上！”
“真不行啊叶老！”方唐镜的声音都变调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浸湿了军衬的衣领，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陈浩男刚才扔过烟雾弹，身手快得很，雷电突击队的人都被他吓得躲在桌子底下！警卫员要是贸然冲进去，他要是真急了……”
“雷电突击队？”叶老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嘲讽，“一群吃军饷的废物，连个孩子都治不了？方唐镜，你给我记清楚，你是军事法庭的审判长，不是护着犯人的软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麻醉枪、电击器，就算你今天把命丢在那儿，也得先把那个孩子控制住！”
“这是部队，不是他陈浩男撒野的地方！拿爆炸品威胁军纪，这就是造反！没让警卫员当场开枪，已经是给足了东南军区面子！”
方唐镜彻底懵了，手机贴在耳边，像被烫到似的想撒手，却又不敢。
叶老的话像重锤砸在他心上，每一个字都让他头皮发麻。
他能想象到叶老此刻的模样：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指敲着桌面，眉头皱成一团，眼神冷得能杀人。
别说叶老，任何人看到一个九岁孩子绑着满身炸药，搞威胁，都会被气得半死。
方唐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审判席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引得陈浩男终于从国徽上移开目光。
陈浩男的扫过来时，方唐镜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像被毒蛇盯上了似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叶老……这真的太冒险了，要不咱们再等等？等拆弹专家来了……”
方唐镜还想再劝，却被叶老下了最后的通牒：“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后我要是没在监控里看到陈浩男被控制，你这个审判长也别当了，直接收拾东西去边境哨所报到，这辈子都别想回军部！”
电话“咔哒”一声被挂断，忙音在听筒里嗡嗡作响，像无数只蚊子在耳边飞。
方唐镜握着手机的手还在抖，连手机屏幕暗了都没察觉。
他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叶老把话说到这份上，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可陈浩男那副“随时能掀翻法庭”的样子，别说三分钟，就算给三十分钟，他也未必能拿下人。
方唐镜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还残留着叶老电话的通话记录，备注栏里“叶老（军部）”几个字，此刻像针一样扎眼。
就在这时，陈浩男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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