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中的酒杯，黎越沉吟了好一会儿。
S也没有催促，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终于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入口清凉，一点酒味都没有，更像是薄荷制作的饮料。
“不错，胆子很大。”S赞叹一句，他并没有继续给黎越倒酒。
“如果没有解药，我想是时间离开了。”黎越直视着S的眼睛。
“别急。”S按住黎越的手，他的手冰冷湿润，让黎越想起吐着红色信子的蛇类，他拿出一个小小的印章，上面刻着奇妙的云形流动花纹：“让我把它印在你的身上，你就可以离开。”
“这是什么？”
“这不重要，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诺言，现在轮到你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反正雅克已经被送了回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什么也不怕。
“我就喜欢人类出现这样的表情。”S着迷一般地紧盯着黎越的眼睛：“他们理直气壮，出尔反尔，觉得别人无计可施，没想到你也会这样。”
他勾勾手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黎越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挪动脚步。
“你可以走，但是回去之后，你的两个朋友一个也活不了，我好心告诉你，救他们的方法，你真得不想知道吗？”
S气定神闲地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黎越皱紧眉头，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谨慎地靠近S，S对着黎越白皙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浑身僵硬的黎越，努力没让自己逃开。
随着S的话，黎越的脸逐渐变得铁青，S嘴角的翘起，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解药我已经给你了，你可以选择救谁，或者答应我的条件，不嫁给我也可以，陪我一夜就好。”他试图勾起黎越的下巴。
黎越往后一闪，S的手指堪堪擦过她的脸颊。
“放心，我的建议一直有效，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其实不比他们差的。”S眼中迷雾瞬间消失，他一个纵跳，来到黎越身后：“你别动，我马上就好。”
黎越站立在原地，只觉后腰上一阵炙热，皮肤火辣辣地痛，像有千万根钢针扎入身体，她闷哼一声，好在时间短暂，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好了，我们银货两讫。”S又回到了吧台前，他懒洋洋地看着黎越：“你可以走了，如果你想通了就给我发信息，我会派人去接你。”
看着渐渐远去的飞船，黎越并没有马上返回亚思星，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S的话：
“你刚才喝得那杯，就是解药，但只能解一个人的毒，想要解毒，你就要和他们其中一个发生.....你可以选择哪个人重要，或者陪我一晚，我再给你一份解药。”
这个条件太荒谬，不可能事情只有这一种解决方案，S一定是在骗她，千万不能被他带入歧途。
去牧野星，还是亚思星？星图上两个星球的距离并不遥远，理性告诉黎越，她应当直接回牧野星，但她的手放在操纵杆上，怎么也放不下去，还是先去亚思星，找到解决方法后，再去牧野星吧.
拉下操纵杆，飞船划破繁星点点的太空，亘古不变的恒星，有如真理一样无情。
“黎越，我们正在找你。”星梦和若金金根本不知道她离开了亚思星:“有人把雅克扔在了星球上，被送到了医院，但他的状况很奇怪，一直昏迷不醒，我们也找不到原因。”
“我去看看。”黎越心不在焉地回答。
躺在治疗仓中的雅克，瘦削了许多，头发长长，胡须凌乱，看上去像个野人，脸侧的印记十分明显，双目深陷，呼吸微弱，监视器上所有的指标都很差。
“我们查出他的血液中有一种奇怪的细菌，现有的所有抗生素都无效。”主治医师充满疑惑地看着雅克。
“你出去一下。”黎越清空了房间内的所有人，顺手关上了监控设备。
打开治疗仓，黎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从背包中拿出一套输血的装备，把血液从体内吸出，找准雅克的静脉，尝试着往里面输入血液。
鲜红色的血液，一滴滴地流入了雅克的身体。
一滴，两滴。
一切正常，监控器上，各种指数缓缓上升。
黎越松了口气，果然S不知道自己的秘密。
继续加大计量，指数突然像断崖一样下跌，黎越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红色晶体一粒粒地出现，雅克手背上的皮肤布满了龟裂纹，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齑粉。
奇怪，为什么行不通？黎越一向对自己血液有十足的信心，S的话她一点也不信，只要把血液输入雅克的血管，一切问题都应当迎刃而解，但这种意外让黎越心焦火燎，一筹莫展。
她又尝试将血液滴入雅克嘴中，雅克闷哼一声，脸色变得通红，他微微地张开嘴，似乎在祈求更多的血液。
黎越轻轻触碰雅克的皮肤，体温在缓缓上升，但他仍然双目紧闭。
当手指经过雅克的嘴唇，他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它，尖锐的牙齿将皮肤划开一个小口，黎越痛得后背冒起一阵冷汗，但她并没有抽出手指，紧咬嘴唇，手臂微微颤抖，她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雅克不停地试图获得更多的血液，口腔湿润，黎越的指尖有些发麻，雅克的身体变得像火一样热，各种指数都趋于正常。
一个冰冷的噩梦中，雅克浑身被冰雪包围，一阵寒意紧似一阵，骨头的缝隙间，都充满了刺骨的寒意。
正在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焰，散发着无穷的暖意，在冰天雪地间不停跃动，他想伸手抓住那团火焰，但浑身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火焰跳跃到了他的面前，他不愿错过这唯一的机会，张开嘴，一口把火焰含在口中。
一股热流顺着他的喉咙，暖和了已经冰冻的内脏，他希望索取更多更多。
睁开眼睛，雅克看到黎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充满关心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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