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确实有个疑问…”
龙谨枫随手说把喝空的杯子放在机械狗背上的小筐里，让它拿到厨房去洗，语调平缓，像是唠家常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落落的改造是怎么回事？是你们巧合性的同一时间被改造，还是你的基因复制给他的？”
“我没被改造过。”被他的神色带动，秦征极其少见的慢慢放松下来，静静的和那边诧异抬眼的特种兵王对视：
“这是遗传来的能力。”
头顶奢华的欧式水晶吊灯闪烁，清晨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户无声的来访，在水晶灯上折射出明暗斑斓的光华，龙谨枫整个人似乎凝滞了：
“…什么？”
“秦云杰和陈哲璃才是改造人。”秦征平静的把那个四角星的纹章放在桌上，平缓的推向龙谨枫：
“人体改造哪里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这个组织，经历了50年的时间，才做出了第一批的瑕疵品，也就是我们爸妈那一代人，但是他们每个都有基因缺陷。”
“失败乃成功之母，虽然它经常六亲不认。”
“所以这群畜牲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让这些瑕疵品，通过繁衍后代来形成基因的互补。”
无数的信息突然冲入脑海，龙谨枫措手不及一时怔愣，秦征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表情把那枚四芒星推至他眼前，缓缓收回手，平静而又冷酷的描述了那个长达几十年的血腥真相：
“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神迹…”
“所以哪有那么容易，他们所称为的瑕疵品的女孩，从十一二岁就开始生孩子了…”
他顿了顿嗓音平静而淡薄，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
“举个例子吧，我其实不是独生子，我母亲，在我之前，一共生了七个孩子…”
龙谨枫瞳孔骤然紧缩…
秦征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无限的修复能力，看似是神迹，又何尝不是一场噩梦？”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抱走，基因检测后发现依旧是残次品，就直接摔死…”
“紧接着经过一晚的休整之后，就是下一次噩梦的开始…”
“当生长快于衰败，那死亡就成了一种奢望…”
“当繁衍不再是，相爱产生的结晶，那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像是一种诅咒…”
龙谨枫僵硬的动了一下手指，黑沉沉的眼眸，看不出情绪：“那之前的七个…”
“死了。”秦征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像是习以为常，又像是早已麻木，但他脸上却依旧带着平和的笑：
“当年我的出生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幸运，毕竟终于可以终结那一场噩梦。”
他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轻轻捻过指腹，像是在感受自己的存在：
“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出来那个披着孤儿院皮的地狱把他们培养出来的孩子送进警校当定时炸弹。”
“那怎么没多想一下明明那些孩子的孩子会更干净，更经得起审查，为什么不把他们送出去？”
龙谨枫双目虚眯，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下一秒青年人清澈空灵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因为他们要留下成功品，送出不剩多少利用价值的残次品。”
秦银落轻盈的走过来，挨着龙谨枫坐下，静静凝视着秦征：
“所以我当年所经历的改造，其实没什么用？因为我本来就是成功品。”
“不。”秦征摇头：“有用的，比如说，你突破了生理的上限。”
秦银落动作一顿：“什么？”
秦征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人是有上限的，细胞的分裂和产生，也是有个数的，所以我们通常把失控分裂和生长的细胞称为癌，但是很明显，你没有那个上限。”
秦银落沉默了。
秦征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那个四芒星：
“所以他们想要你，明知道你永远是警察的人，但依旧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你拉回他们的阵营。”
秦银落静静的看着桌面上那枚星星，片刻后轻轻闭了闭眼，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去他妈的数星星…”
龙谨枫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又把那些通过耳朵侵蚀入身体的黑暗，全部排出体外：
“TIO背后的真正组织是干什么的？”
“无可奉告。”秦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每一次出来的人都是有数的，所以我会尽力给你们帮助，但除非你们自己找到答案，我不能去说…”
“一个隐身多年的犯罪组织突然暴露在视野中，很轻松的就能查到露出的马脚的时间，那那个时间段所有不在内部的人，不需要费心去查叛徒究竟是谁，直接全部灭口。”
龙谨枫有点遗憾的点头：“那总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进行人体改造吧？”
秦征半靠在沙发里，侧身躲开从落地窗投射而来的炙热的光芒，整个人沉浸在光芒外的阴影中，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看向龙谨枫：
“如果有了无尽的财富，至高的地位，那这个人还会追求什么？”
空气一时安静，片刻后龙谨枫缓缓吐出两个字：
“永生。”
秦征笑着点了下头，再次戴上墨镜和口罩，宽大的兜帽从头照下来，将他整个人埋没在阴影之中，像是提示又像是警告：
“燕过留痕，既然存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没留下，就说明有东西把它藏起来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希望下次见面我们都还活着…”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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