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请了两天假，原本要去回学校代课，可贺进希不让去。
贺进希不让杜衡去上班，自己也休两天假来陪他解解闷。他上班这么多年，第一次提出要休假，还是为了陪杜衡这个人。
“我自己也可以玩的很开心啊。”杜衡轻叹一声，拘谨的坐在上沙发上捣鼓空调的遥控器。
贺进希家没有电视，杜衡闷得慌。他不想拿手机，一拿手机就会忍不住想要给贺容琛打电话，所以他不想。
“我只是怕你胡思乱想，再说了我上班这么久，给自己放个假也正常。”贺进希不以为然，一边给杜衡削平果一边跟他聊天。
杜衡抿了抿唇，心里过意不去。
贺进希这个人，就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虽然说是留下来陪杜衡聊天，可杜衡不怎么爱跟他说话，都是贺进希自己不停地在说。
“你要是在我这里住的话，我就有个伴儿了。”贺进希说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杜衡，杜衡看了他一下，默默伸出手接过苹果，没有说话。
贺进希笑了，“你干嘛这么谨慎，我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再说了，要说蛮不讲理的，你不是更喜欢贺容琛那种人吗？”
说到这里，眸子一暗，不悦的情绪油然而生。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苹果肉都被削去一大块了。
“嗯。”杜衡轻声应道。
他就喜欢贺容琛，这几年也是，除了贺容琛以外，他没有考虑过任何人。他不希望贺进希一直期待着，他给不了任何回报给他，这种期待后又失望的代价太大了。他是过来人，更加懂那种感觉。
杜衡捧着削好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道：“如果不是贺容琛，我现在应该轻松很多了。可能已经进了某个乐团，或者出国深造了吧。”他笑了笑，鼻子一酸，很快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泪雾。
如果不是因为贺容琛，他怎么会成这副样子？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又不能去怨贺容琛。
“我记住了他的所有喜好，知道他讨厌什么，我就不去做。”眼泪滑过脸颊，为了让声音听起来不这么哽咽，咬了一口苹果。嘴里叫着的果肉，咽进肚子里的全是这段时间的委屈。
他小心翼翼的待在贺容琛身边这么多年，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到头来没有任何结果，那份心意碎得一塌糊涂。
“他说不喜欢抽烟的人，我戒了。”吃着苹果的人笑了，笑到心里发凉，“他不会做饭，那我去学，专门做他喜欢吃的。他喜欢张牧澈，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教他怎么追到那个人。”
手跟着身子微微轻颤，难过的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他和贺容琛认识这么多年，好说歹说也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感情。可贺容琛呢，至始至终只是喜欢那个人。
“我啊，不介意他喜欢那个人。我也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过，还是我撮合的。”他帮贺进希追到了张牧澈，亲眼看到两人在一起。“我只是在意，他为什么要骗我啊……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假话。”
别人说那些难听的话，杜衡都能忍下来。唯独贺容琛的一个皱眉一句不屑，总能让他难过好几天。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拍他马屁，巴不得跟他攀上关系。”杜衡说，“刚开始我看他挺不顺眼的，可到后面这个让我觉得不顺眼的人还是第一个替我说话的。”
这个替他说话的人啊，又是最能让他伤心难过的。
“我跟我家里人闹得很僵，大学就搬出来自己住了。那时候贺容琛说要找舍友合租，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要不是看他有点姿色，我还不乐意呢。”
一说到这个，杜衡就想起那时候他跟贺容琛提出合租的事，贺容琛摆着一张好似欠他五百万的臭脸。一开始就是他主动去接近贺容琛的，也因为贺容琛莫名其妙的温柔，他越陷越深了。
后来，两人发展成泡友关系，杜衡才慢慢的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
贺容琛一直在追着那个人，从来不会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追着他的人太多了，杜衡只不过也是其中一个罢了。
以前还好，知道贺容琛没把他的事当真，不管再难听话，他也不放在心上。现在不一样了，贺容琛骗了他，他没办法当作没事发生。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很累啊，喜欢一个人太累了。”
喜欢贺容琛，喜欢到快要喘不过气了。这份感情一直压抑着他，每每一些小事就牵动着他。
沉默了很久的贺进希，幽幽说道：“那你可以考虑我啊。”
真诚的眼神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认真的让杜衡不禁想要逃开。贺进希好似早就猜到杜衡想要逃开，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逼迫他看着自己。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贺进希急了，巴不得杜衡现在就给他一个答复，他等不了了。
杜衡摇了摇头，态度同样坚决。轻轻挣脱贺进希的桎梏，心有愧疚。
“我知道，所以不行的。”一边松开贺进希的手，一边回答道。第一次，杜衡这么温柔，这么有耐性的静下心去回答贺进希的问题，可他本人却高兴不起来。
“我不会接受你的感情，因为我还喜欢着贺容琛。”杜衡小声喃喃，好似怕大声说出来会伤到贺进希。“我做不到一边喜欢着贺容琛，一边接受你的好意，这样对你不公平，我良心也会不安的。”
“为什么我不行？”贺进希不解，执着着今天就要问出个所以然。
抛开之前两人刚见面时的不和，他觉得贺进希是个很好的人。身家清白，优秀又体贴，长得也不赖，性格虽然是贱了点，倒是会对恋人温柔的不像话的人。
贺进希可以说是完全符合杜衡择偶的硬性条件，但对于杜衡来说，正是因为他太符合了，他才不敢妄自跟贺进希在一起。
如果自身条件足够好，两人可以站在同等天秤上，杜衡何尝不想这么做呢？
杜衡抿了抿唇，缓缓说道：“你样样都好，只是我不够好。”
不相称的两人相爱是很累的，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爱与被爱都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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