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
顾九斯顺着梁栀雪的声音望过来，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梁笙月。
眼底的情绪在不断地涌动，梁栀雪抓住了他眼底的这抹情绪，不由得觉得好笑，讽刺道：“你不会还想着跟她再续前缘吧？”
利刃一样的话直直地捅进心里，顾九斯掀了掀眼皮，没说什么。
梁栀雪环抱着手臂打量他。
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怨恨。
从前是顾九斯在上她在下，一言一行以他的情绪为主，现在顾九斯什么都不是，她说起话来一点顾忌都没有。
两个人之间好像平等了，而且她们之间还有着比其他人更亲密的联系。
他们互相利用互相算计。
这样的结果，是梁栀雪没有想到的。
她从前把所有的希望和后半生的幸福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到头来发现这人就是个不堪一击的草包。
她浪费了大半的青春，什么也没得到，最后还家破人亡，父母哪管她生活得好不好，早拿着钱逍遥去了。
她孤身一人为了生计，靠着以前的那点名气积攒和一张脸混进了娱乐圈。
那是个吃人的地方，她从前用来对付梁笙月的那些手段在圈里并不高明。
网友形容她是落魄的假凤凰不如鸡。
每每看到这种评论，梁栀雪心里的气涨得老高，她恨死这群网友了，看不见她的苦楚，也看不见她的努力。
她努力地混进娱乐圈，努力地陪笑拍戏，纵使被人放了好几次邀约的鸽子，她也没有气馁，为的就是有一天她变成高高在上的那个。
她倒要看看这帮人还是不是这样说。
有了点名气，野心开始膨胀，她演技不好但是可以当花瓶，可以炒cp卖可怜人设。
该干的都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
那些个老总捧着她，看在她还年轻的容貌和身体上，挥挥手给她一个角色。
有钱了，她开始包装自己，她不喜欢落魄假凤凰这个名号。
她梁栀雪即便是没有好的出身也能当个凤凰。
限量版的包说买就买，刚发售的衣服，她必须第一个穿在身上。
什么高定名牌，都必须有她的份！
时间一久，这人设还真给她坐稳了。
钱都往这些地方上花了，她哪还有钱？
固定资产都没有。
温家庄园的名单泄露，她也在其中，名声一落千丈，讨伐随之而来。
多的是人看她笑话，看她出丑。
梁栀雪被软封杀了，虽然拍的剧、上的综艺都还在，但是没人找她了。
恐慌感随之而来，梁栀雪慌了，她是真的没钱了。
那些包包名牌她根本不可能卖，卖了就说明她现在过得不好。
她只能来找顾九斯，他虽然只开了家酒吧，但十万八万也是钱。
更何况他还可以从宁鹤臣那借。
第一次找顾九斯，他给她打了十万。
第二次找顾九斯，他给她打了五万。
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梁栀雪心里有了底气，利用顾九斯对她仅存的一点同情心开始放肆起来。
今天约顾九斯在这见面，目的也是要钱。
她没有固定资产，要是退圈了，公司给的别墅就不能住了，所以肯定要有个住的地方。
她要买房，在京城。
户型都看好了，两千多万的大平层，她爱得不行。
两千多万，只能找顾九斯。
没想到顾九斯直接拒绝了，绷着脸说没钱。
气得梁栀雪直接跟他撕破了脸皮，如今看到梁笙月过得比自己还好，就想从顾九斯那找点安慰感。
“换作以前，两千多万你眨眨眼睛的事情，现在你拿两万都费劲，真搞不懂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梁笙月再续前缘。”
梁栀雪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踩着高跟鞋几步向梁笙月走去。
精致的妆容把那张脸衬得格外娇美，她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好歹也是姐妹一场，见到我，怎么就不想着叙叙旧？”
梁笙月冷哼一声，并不正眼看她，“没被打够？”
她反问了一句。
梁栀雪脸色一僵，想起那次邮轮上被梁笙月按在地上打的场景，愤恨从心底滋生。
顾九斯从后面走过来，喉咙哽塞，看向梁笙月的眼里带着一丝哀愁，“笙笙……”
他轻声开口。
梁笙月直接没搭理她，“二位，我们和你们可没有要续的旧，先走一步。”
江拂悠闻言，多少有点欣慰，抬眼露出一个冷笑，带着梁栀雪转身就走。
梁笙月踉跄了一下，袖口忽然被拉住，回眸一看，是顾九斯。
他眉头轻皱着，哪怕是经济地位大跳水，人看起来还是精致。
“放手。”梁笙月厉声道，她拂了拂袖子，顾九斯的手被挡开，她脸上的表情嫌弃得不能再嫌弃。
顾九斯喉结滚动了一下，酸涩感弥漫而来，他缓缓收回被拂开的手，看着梁笙月的动作，心底一刺，动了动嘴皮，“对不起。”
梁笙月眼皮都没动一下，对着江拂悠道：“扫兴死了，我们回家吃。”
“确实扫兴。”江拂悠赞同地点点头，对着顾九斯笑道：“你要是再碰她一下，我一定在这把你打个半死。”
脸上是笑着的，语气是能冻死人的。
顾九斯苦涩地勾了勾唇角，轻轻嗯了一声。
梁栀雪从小就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如今也还是看不得，嘴上带了刺一样，“你看，我就没有你梁笙月命好，走哪都跟个宝贝疙瘩似的有人护着，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如今在你面前跟个哈巴狗一样，还是你梁笙月清高。”
“梁栀雪！”顾九斯脸色变了一下，呵斥了一声。
梁栀雪眼神闪了闪，“我又没说她什么坏话！”
“我只是觉得啊，有些人把木头疙瘩当成宝贝，挺好笑的。”
“啪——”
一个巴掌声忽然响起，惊了几个人。
江拂悠侧眸，是梁笙月打的，她已经利落地收回了手。
梁栀雪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梁笙月，当着江拂悠和顾九斯，她居然敢这样大胆？
“眼睛瞪什么瞪？收回去，这一巴掌，是奖励你的，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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