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星神的躯体就足以俯瞰繁星。
更遑论祂们身怀的纵横伟力了。
即使岚仅仅在一息时间的聚力就将【欢愉】的彩带震碎。
可眼前依然没有了裴黎与阿哈的踪影。
就连两大命途留下的气息都不复存在。
当星神们开始悖逆命途自由行动时。
仍在遵守规则的，便是首当其冲被丢下的。
【巡猎】的星神，便是此次事件的头号受害者。
可规则就是规则。
绝非一点小小的意外就可以轻易撼动的。
逃离岚的视线之后。
裴黎紧绷的神经（自己臆想的）终于放松下来。
虽说是不死之躯。
但岚的光矢针对的并非他的神躯。
而是【丰饶】这个命途的概念进行的打击。
若是真的站那让祂打。
说不定以后仙舟联盟的史书上都得记他一笔“英勇就义”的篇章。
“岚的速度可比我们都要快，你怎么确定祂不会等下就追上来？”
裴黎不自觉地悬空禅坐起来。
数条手臂朝向四方，手指捏起诡谲的印记。
阿哈看着他这副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请了一个老朋友帮忙，那个一根筋找不到的。”
阿哈浑不在意地说道。
“那么，解释解释吧，【拥有人性的星神】，是怎么一回事？”
裴黎的无数只手摩挲着指尖。
一刻未曾停下。
“什么人性星神？”
阿哈反问道。
“啊？”
“哈？”
二柱神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
下一刻，双方骤然拉开距离。
“果然是骗人的啊！阿哈！”
滑稽的面具萦绕成环。
齐声大笑着。
“阿哈可不骗人，是你自己做不到啊。”
阿哈那少了半截的脑袋晃来晃去。
伸出手指向了裴黎。
“让我猜猜，你的意志还能留多久？”
“留到降了你！”
裴黎打了一个响指。
先前悄然释放的粉尘在此刻尽数爆发。
早早寄生在阿哈那些小丑面具以及各色玩具上的孢子迅速生长。
几乎阻断了祂与神体的连接。
“果然，你也不老实啊。”
阿哈肆意地笑着。
此地是祂难得上心挑选过的，没有生命存在的死寂星域。
真打起来，裴黎只能调用更多的力量唤醒这些星星才能和祂对抗。
人类不同于星神，足够狡诈，最是阴险。
祂当然要做好准备。
那漆黑的神体爬上一层层绚烂的墨彩。
像是某个艺术家随手泼制的油画。
然而，本该更为鲜艳的神体。
却渐渐消匿了起来。
“我可是提醒过了，找了些老朋友帮忙的。”
阿哈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星域的各个角落。
根本无从分辨来自何处。
“就你有帮手？”
裴黎冷哼一声。
双掌合十。
千手轮转。
裴黎赤足而舞。
随着他的每一次踏步，都有一圈碧绿的神环扩张开来。
而那些原本稳定运转的星球。
也不禁随着他的舞步而偏移了轨道。
“别着急，你比之前那只虫子好一些。机械头到最后都没看它一眼，至少你还是得到了药师的青睐不是吗？”
裴黎的身前。
骤然睁开一只眼睛。
那眼睛，竟比拥有神体的裴黎还要高大！
而这样的眼睛，也在一瞬间填充至星域的每个角落。
无一例外，皆尽一动不动地盯着裴黎的舞蹈。
终于，有第一颗星球无法在完全紊乱的力场内支撑。
轰然炸裂。
残碎的星渣落在那碧绿的神环上。
沐浴着【丰饶】的神光。
呼吸之间，就长成了一颗完整的星球。
裴黎的舞步越来越快。
所有星辰都为之高速旋转。
渐渐的。
越来越多的星球开始爆炸。
“轰！”
“轰！”
“轰！”
万千星辰相继引爆。
而一次的引爆带来的，是更多的星球，以及更多的爆炸！
星爆范围愈来愈大，终于扩张到无处可避的程度。
巨大的能量直接将星域内的所有布设扫荡一空。
阿哈灵巧地避开那些炸裂的火光。
看着在这地狱绘图中翩翩起舞的裴黎。
祂确信。
此刻的裴黎，已经完全失去关于【自我】的意识了。
再等一会儿，药师，或者说新药师的意志就会重新回到这副躯体。
到头来，星神们无论来由何处。
如何升华。
终究都是命途这一概念的具现化。
哪怕将祂们的力量强加于凡人身上，也终会让其被命途吞噬。
化作那唯一的模样。
阿哈讨厌唯一。
“不过……你攫取了药师的席位还真是给了我点小小的惊喜。”
“药师这么大方，下次要不要给让【存护】那个呆子造一个兄弟呢？”
“哎呀，真烦恼，祂更喜欢什么石头？如果都是琥珀也太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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