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檬身体不好,故而马车行驶的很缓慢。
行到一处山坳,白以檬有些受不住,“二师兄,我有些不舒服,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陆矣宽微微颔首,掀开帘子,喊了声“停车”
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白以檬,“可需要回避?”
“于你不用,只是孩子还小,抱远些吧。”
“好!”陆矣宽抱着孩子下了马车。
宇文稷看着陆矣宽远去,看着车帘缓缓落下,低头收回目光,指腹在白以檬脸颊略过,“你,都知道了?”
白以檬笑而不语,起身坐得离他远些,身子无力,斜倚在一旁,“溪水坞残部,大约是你找到的。
我灭溪水坞的时候,损兵折将,人也差的回不来,王爷倒好,费尽心思,将残余势力找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宇文稷伸手想要去拉白以檬。手停在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西岭梅家,与我万安谷有世仇,家祖师爷,就是叛徒联手梅家害死的。你和他们勾结,是要灭了万安谷吗?”
“其实,本王只是想……”
“你是引出太子的同伙。你觉得,凭我一己之力,能缴毁的溪水坞,他们大都不足为虑,何况是其残部。
你又猜想,西岭梅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派,万安谷不会在意。
王爷知道,太子做了快二十年的太子,有些不耐烦了。如今他缺的就是机会,那你就给他机会。
那日你去东宫赴宴,大约是真的故意激怒太子的。
那个诬陷你的小宦官,或许也是你的人。
一切都是为了让陛下,将你打入大牢,刑部使你的地盘。
我想即便有圣旨,也可以做到让你毫发无损。
早年游荡的时候,我听说有种打人的方法很有趣。
可以打几十板子毫发无损,也可以叫三五板子将人打死。刑部尚书,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个方法吧。”
“小孩儿,能解释吗?”
白以檬低头搓着手指,“先让我说吧,我身上不止有内伤也有外伤,我怕我说不完,就再次昏迷过去。”
“为什么会有外伤?”宇文稷闻言连忙上前想要查看。
白以檬拔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你敢靠近,我就死给你看。”
深吸一口,掀开帘子看向不远处的儿女。白以檬缓缓舒了口气,“刚才说了太多废话,咱们直奔主题吧。
王爷引我入局,让我因悲愤去找陛下,让陛下对您产生愧疚,以及……放下警惕。
王爷的戏太好了,妾自叹不如。
稳婆我猜也是你故意送走的,目的是有机会进宫。目睹自己设计了许久的成果。
我相信,你是先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个秘术叫催产术。
那你更不会知道,催产术一开产妇的生机便被斩断。”
“小孩,你当时既然知道,那个鬼釜婆婆是万安谷叛徒?为什么要引狼入室?为什么?
催产术的事儿,事后听你二师兄说过,想来你是真的信了这些,才会对我如此失望。”
“难道不是吗?自从知道你引我入局,自从知道你收买了西岭梅家,安顿了溪水坞残部,我就有了必死的念头。
你可知,万安谷、玉门山庄、金甲山庄,以及云江素王府,他们为何有如此大的权利?
是陛下昏聩?还是他们功高震主,陛下不敢去管?
都不是,这些人、这些家族,是天子的盾牌,是陛下的死士。
你利用万安谷,是让我痛心疾首。让我觉得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引出叛徒,将其杀掉,拿回万安谷的东西,是我唯一能做的弥补。”
“可以解释吗?”
白以檬摇摇头,“不重要了,解释与否这一刻还重要吗?大错已成事实,我即便全力弥补过失,也不过是徒劳。
死去的一千护山卫能活过来吗?你又要我如何面对其余的护卫?
自然,这些我也是有责任的,身为万安谷谷主,自然有监管不力,我难辞其咎,我已自行处置了。
你的责任,我不会说,毕竟夫妻一体,你的错便是我的错。”白以檬说完无力的闭上眼睛。
宇文稷看她脸色很难看,想到那句,自行处置,试探着问,“你,不会把自己给打了吧。”
“此等大事,我不自惩如何服众?又如何面对生者与亡魂?”
宇文稷还想说点什么,陡然马蹄声由远及近,陆矣宽的声音传了进来,“小七是大师兄来了,你要不还是出来吧。
他好像……挺生气的。祝你好运。”
白以檬吃力的下了马车。抬头看向白以楠,轻声唤了声,“大哥。”
白以楠一巴掌扇过去,随后又将人抱住,闷声骂着,“胡闹,催产术等于自杀。你想没想过你死了孩子怎么办?
你以为你是一个人吗?你有孩子,他们还指望你陪他们长大你。
你还有师父、哥哥、师兄,你怎么可以轻易死掉。”
说完心疼的摸摸妹妹的脸,“那天是你让大哥在宫里护住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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