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想进入阴司轮回。"
爱丽丝沉默了好一会儿，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她的眼神充满决绝，丝毫没有迟疑。
“好，等你办完最后一件事，我就送你进入轮回。”
苏泽少点点头答应下来，并未再多问。
对于一个年幼的女孩来说，这辈子的经历实在太过残忍。
也许喝下孟婆汤，忘掉所有痛苦的回忆，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唰！
得到苏泽少肯定的答复，爱丽丝返回音乐盒里，飘进了苏泽少的手心。
周围景象立刻恢复如常。
“一段因果终结，另一段因果开启。”
“走吧，去做你最后要做的事。”
苏泽少轻轻一叹，携带着音乐盒朝酒店外走去。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
蓝刚探长及马小玲等人，早已离开了这个地方。
酒店门口，只剩下一个仍在等待的人影。
“苏少，我想请你帮帮我。”
刘建明看到苏泽少走出大门，忙快步上前请求道。
今日所经历的一切，使他头脑清醒了不少。
现在看来，能帮他脱身困境的人，唯有苏泽少了。
“你想让我帮你脱离卧底身份？”
苏泽少看着刘建明，平静地询问。
“是的！”
刘建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承认。
经历了诸多变故，加入灵异小组后。
他逐渐意识到，在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里，存在着许多超乎想象的事物。
对于这类存在，撒谎毫无意义。
然而，
“你在欺骗自己。”
对此，苏泽少仅用四个字回应。
“苏少，我真的没骗您。”
“我年轻时不懂事跟着韩琛，抽签被选中做卧底。”
“这些年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但他还不肯放过我。”
“苏少，您说过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但是，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刘建明咬紧牙关，倾诉心中压抑已久的苦楚。
三年又三年。
原本说好只为韩琛效命三年。
谁知三年过去又是三年，似乎没有尽头。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
“你并未欺骗我。”
“你骗的是你自己。”
听到这般激动的话语，苏泽少依然语气平淡。
他的目光中黑白交织的神采流动。
仿佛看透了世间万物，洞悉了阴阳轮回，参破了时光长河。
“你的上一世，是奸细。”
“上上世，是密探。”
“再往前追溯，依然是密探。”
“自从投身于密探行列，历经无数次生与死的轮回，你每次都选择了这条道路。”
“实际上，你的内心深处是很喜欢这条路的。”
苏泽少话语低沉而飘渺。
其中蕴含着奇异的穿透力，直抵刘建明的灵魂深处。
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在刘建明脑海中若隐若现。
“策划、布局，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游走。”
“原来我喜欢的，就是这种在钢丝绳上行走的感觉。”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
刘建明瞪大双眼，低声自语着。
从抽中那张签的欣喜，到警察队伍中一次次策划的成功快乐。
再到成为二队队长。
既有韩琛的指派，也有自己的选择。
“你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杀死韩琛。”
“一是为了报复他，因为他在卧底游戏中破坏了规矩。”
“二是为了让自己在这场游戏中能更安全地继续下去。”
“但这样的卧底游戏，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苏泽少不慌不忙地讲述着。
每说一句话，刘建明仿佛受到重击，身体不由得后退一步。
世世代代，皆为密探。
然而这枯燥乏味的卧底生涯，让他感到厌倦至极。
尤其是这一世，进入警队当卧底，太过容易。
以至于他竟拥有了对抗东家的实力。
“请您教我怎么做！”
豁然开朗之际，刘建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敬请教。
此刻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将会引领他走上一条真正的无间之路，
一条他期盼已久的无间之路。
“你知道吗，我要帮你的话，你会付出何种代价？”
苏泽少抬眼望着他，平静地问道。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而在他这里，尤其不会。
两人并无血缘关系，凭什么他就要无条件施以援手？
“我明白，从此以后，我将成为您的最忠诚仆人。”
刘建明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
刚才他回忆那些记忆碎片时，也领悟到了许多超越世俗界限的道理。
“好。”
苏泽少微微点头，一丝阴阳之力悄然渗入刘建明体内。
与刘建明的灵魂交融缠绕，融为一体。
哪怕生死轮回，只要灵魂不灭，刘建明的生命就始终掌控在苏泽少手中。
“现在，先去完成你这一世的最后一件事吧。”
随着苏泽少的话语落下。
装着爱丽丝的音乐盒，落在了刘建明手中。
还未等刘建明回应，苏泽少已经背着手，缓步向前走去。
“三破日，天已黑，百鬼夜行将至。”
“人心藏鬼，鬼难除。”
“又有不知死活的家伙来搅局了。”
一阵轻微的叹息过后，苏泽少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
夕阳刚刚落下。
待声音消散，刘建明慢慢站起身来。
抬头间，他看到了一生难忘的画面。
只见无数怨魂恶鬼在夜幕下颤抖匍匐，恐惧地朝着苏泽少离去的方向叩拜。
这一刻，
正是：
我若在此，万鬼俯首！
我若离去，万鬼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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