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堤西侧的玄门弟子们早已列好阵型,听见清玄真人的指令,齐齐低喝一声,脚步错动间,桃木剑的轨迹在空中划出精准的弧线。为首的弟子姓李,是玄都道院“水部”的执事,他手腕翻转,桃木剑在暮色中划出个圆润的弧,剑穗上的双鱼玉佩与左右弟子的玉佩相吸,发出“嗡”的共鸣声。
三百六十柄桃木剑的金光交织成网,网眼处的符文随着阵型变换流转,“镇”字刚隐,“缚”字又现,最后化作个巨大的“收”字,猛地朝着河面沉落。
这光网下沉的速度极快,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河面上的水汽被压得凝聚成珠,噼里啪啦砸在水面上。那些原本逆流旋转的漩涡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转速骤然加快,边缘泛起的幽蓝冥水被金光逼得缩成细线。残余的水鬼兵们发出凄厉的嘶鸣,它们试图往河底钻,却被漩涡的向心力死死拽住,无数墨绿色的鳞片在挣扎中剥落,混在浑浊的河水里,像撒了把碎玻璃。
“咚——”光网终于罩在水面上,网眼骤然收紧,将所有水鬼兵捆成个巨大的黑团。漩涡猛地转向,带着这团邪祟朝着下游的暗礁冲去。那暗礁看似是普通的青石,实则是用三十万斤玄铁熔铸,再混入七七四十九位玄门长老的指血淬炼而成,礁石顶端用朱砂刻着的“破邪”二字,在金光中泛着红光。黑团撞上暗礁的瞬间,发出骨头碎裂般的脆响,无数黑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涌出,却被礁石表面突然亮起的符文拦住,雾气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不过片刻就消散殆尽,只在礁石上留下层焦黑的痕迹,被河水冲刷着,很快便没了踪影。
李执事收剑入鞘,掌心沁出层薄汗。他望着平静下来的河面,低声对身边的弟子道:“这‘九曲锁水阵’果然厉害,难怪长老说,需借黄河地脉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他袖口的衣襟已被河水打湿,贴着皮肤冰凉,却掩不住心底的滚烫——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无数股微弱的力量汇入阵中,那是沿岸百姓对黄河的敬畏之心,此刻都成了玄门的助力。
与此同时,泄洪口的铁锁在赵坤手中微微发烫。他哆哆嗦嗦地掏出凯恩斯给的避水珠,那珠子比鸽子蛋略小,表面光滑如镜,映出他自己扭曲的脸。按照凯恩斯的嘱咐,他该用指尖的血涂抹珠面,可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珠体,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下,“滋啦”一声,指尖的皮肤竟焦黑了一小块。
“怎么回事?”赵坤惊叫着缩回手,还没等反应过来,避水珠突然“咔嚓”裂开道缝,淡蓝色的珠光从缝中泄出,却带着股刺鼻的腥气。他慌忙将珠子掰开,里面哪有什么钥匙,只有张指甲盖大小的人皮纸,纸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血痂,上面用血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祭品”。
“祭品?”赵坤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他想起凯恩斯那双泛着幽蓝的竖瞳,想起对方说“事成之后赐你长生”时嘴角那抹诡异的笑,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枚棋子。这珠子哪是什么避水神器,分明是用来标记他位置的血咒,只要他靠近泄洪口,就会被当成开启冥河通道的祭品,用他的精血和魂魄来污染黄河水脉。
“不!我不能死!”赵坤猛地转身,想往水闸的方向跑,脚踝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他低头一看,只见青石板的缝隙里钻出无数深褐色的藤蔓,藤蔓上长着细密的尖刺,刺尖泛着白森森的光,仔细一看,竟是糯米灰浆凝固后的颜色。这些藤蔓像是有生命般,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尖刺扎进皮肉时,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吸力,仿佛魂魄正被一点点从身体里拽出来。
“放开我!你们是谁?”赵坤疯狂地踢打着藤蔓,可那些藤蔓却越收越紧,尖刺刺得越深,他的力气就流失得越快,眼前渐渐发黑。
“卖国求荣之辈,也配活在这片土地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坤艰难地回头,只见灰衣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泄洪口的阴影里,手里的蒲扇轻轻晃动,扇面指着他身后的混凝土壁,“你可知这墙里埋着什么?”
老人顿了顿,蒲扇的边缘轻轻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洪武年间,黄河决堤,为了堵口,七百二十名河工跳进激流,用身体和沙袋筑起人墙,最后全部被卷入洪水中。他们的尸骨找不到了,百姓们就把收集到的骨灰埋在这堤岸下,让他们死后也能看着黄河安澜。六百年了,他们守着这条河,护着这方百姓,岂容你这败类用邪术玷污?”
赵坤张了张嘴,想求饶,喉咙里却像堵着团滚烫的棉花,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眼睁睁看着那些藤蔓顺着大腿往上爬,尖刺刺破衣服,刺进胸膛,每根尖刺上都沾着些灰白色的粉末——那是骨灰墙里的骨灰,混着糯米灰浆,专克邪祟的魂魄。
藤蔓的尖刺终于触到了他的心脏位置,赵坤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却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灵魂深处。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魂魄正被藤蔓缠绕、撕裂,那些灰白色的骨灰像无数细小的锁链,将他的魂魄与混凝土壁牢牢捆在一起。藤蔓在他的皮肤表面慢慢游走,竟织出个歪歪扭扭的“囚”字,字的边缘还渗出些暗红色的血珠,那是他自己的精血,被用来加固这道灵魂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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