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芜依旧跟在姜无渊身后，而且这次，还多了个君如钰。
姜无渊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下他连想装作看不见都做不到了。
于是他打算跟这两人好好谈一谈。
“两位为什么跟着我？”姜无渊直接开门见山。
他的神色带着一丝警惕，然而更多的是探究。
这俩，绝对跟秘境有什么联系。
寻芜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之后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这话其实已经让姜无渊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们不会对你不利，反而还是很厉害的打手。”君如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这样不是很好嘛？”
姜无渊很想说他不需要，但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别的都可以先不聊，但关于深渊，他想知道。
“请问，深渊在哪儿？”
寻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愣了一下，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找深渊？”
看在这人大概是他的前辈的份儿上，姜无渊没有奉劝一句关你何事，而是认真的回应道：“想了解。”
“寻常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宝物，你倒是与众不同。”话是这么说，不过寻芜心中还是十分欣慰。
君如钰也看了这小子一眼：“正好，省得你到处乱窜了。
因为深渊，就在绝天池旁。”
............
深渊异族其实早就蛰伏在这片大陆上，只是因为世界壁障难以突破，所以暗中积蓄了很久的力量。
作为无性繁殖的生物，异族的繁衍非常迅速。
寻芜告诉姜无渊，深渊裂隙早就存在，但是很少有人进去探索过。
因为下面的黑暗力量极为磅礴，可以瞬间让人迷失心智，沦为只会杀戮的怪物。
不是没有强者下去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要问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他们也无法打破世界壁障。
两个种族相遇，以世界壁障为界，相安无事了许多年。
“异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夺取天道之力为己用。”寻芜解释道，“宇宙中，有许多如同我们所生存的大陆一般的世界。
而异族，生来就没有生存之地，因为它们诞生于宇宙尘埃，依靠夺取其他世界的力量而活。”
姜无渊了然：“不可调和的战争。”
“是这样的。”寻芜笑笑，“所处阵营不同罢了。
它们是为了生存，但我们何尝不是？失去天道，我们的大陆就会像是失去最强大的庇护，沦为其他世界的养料。
所以要保护好祂。”
姜无渊点点头。
这是他出生的世界。
拥有他想守护的一切。
——
姜无渊出关的第十五天。
无边的夜色中，明月像是受到了侵蚀一般，光亮逐渐黯淡。
一眼看不见尽头的裂隙之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紧接着，像是什么东西被戳破一般——深渊，苏醒了。
那一夜，无论是修士亦或是凡人，都似有所感的从修炼或是睡眠中醒来，仰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
滚滚黑雾从裂隙中奔涌而出，蔓延向四面八方。
毫无停滞，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整片大陆都为之一颤。
若是有人这时就站在深渊旁边，就会看到十分惊悚的一幕。
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从裂隙中爬出来。
它们面容狰狞，身体畸形，扭曲的匍匐在地上，发出瘆人的吼叫。
一群接着一群，裹挟着无边的黑暗力量一起，奔向四方。
而此时，有幸目睹这一切的姜无渊就站在深渊的正上方。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他的身边还跟着寻芜。
有这位半帝强者的保护，异族并未发现他的任何气息，所以他才能有机会看到深渊苏醒的全过程。
“我们该走了。”片刻后，寻芜轻声道。
前面出来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但是之后出来的存在，连他也会觉得十分棘手。
虽然不是真正的异族，但哪怕是投影，也足够跟现在寻芜的一缕残魂抗衡。
除非他动用秘境创造者的权力。
姜无渊目光深邃，瞳孔中似是倒映着无边的黑暗。
然而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一缕金色的光芒潜藏其中，分外耀眼。
他没有立刻回应寻芜的话，而是深深凝望着深渊底部。
那里没有光，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姜无渊依旧执着的望着。
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只要再看一眼就——
嗡——！
那一刻，它睁开了眼睛。
............
寻芜把姜无渊带走了。
飞在空中，寻芜问道：“之后要做什么？”
姜无渊想了想。
杀异族没意义，因为那只是投影，如果是真的异族，他自然义不容辞。
“继续修炼吧。”姜无渊回应道。
“我很高兴你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寻芜笑笑，“很理智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我也送你一件我的藏品吧。
就当是我跟踪你一路的道歉之物。”
姜无渊没有拒绝：“多谢前辈。”
现在他总算明目张胆的叫一声前辈了。
寻芜笑笑，取出一本天阶上品剑技放在他手中：“天阶上品，朝华碎月斩。”
姜无渊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
...........
百战归秘境就像一本史书，把真实的历史摊开放在姜无渊的眼前。
他看到绝天池被黑暗力量笼罩腐蚀变成一片死水，看到无相城被黑雾和异族吞没。
看到许多人因为毫无防备而被黑暗之力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永久的沉没在黑暗中。
他有些沉默，又有些无力。
说到底，他是不属于当初那个时代的人。
曾经既然已经无法改变。
——那就改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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