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主帐里的人都在侃侃而谈，发表自己对于接下来作战计划的建议。
姜无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听着。
他还不是很了解现状，所以没有贸然开口。
讨论的最后，姜无渊从诸位同僚的口中得知，其实深渊战场的情况完全不容乐观。
别看获得了首胜，但那也仅仅是他们龙国获胜了而已。
与深渊毗邻的国家很多，甚至以龙国的实力，都不能做到在这场全面战争中庇护所有人。
而但凡被异族撕开一道口子，那么它们就能趁虚而入，就像当年它们侵占另一个小国一样。
不出半个月的时间，那个原本还算繁华的国家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黑暗力量笼罩，残骸遍地，彻底沦为了异族的狂欢之所。
而当这股黑暗力量遍布整个蓝星之时，就是蓝星毁灭的开始。
为了让这种最差的结局永远都不要发生，不与深渊相邻的其他国家也纷纷派出支援。
同在一片大陆上，很难做到独善其身。
可惜即便如此，也才能勉强跟深渊抗衡而已。
甚至随着之后封印的不断消磨，异族会变得越来越强。
就拿上次的半帝异族来说，尚未完全突破封印的它就把两位圣者巅峰打成重伤，很难想象如果突破封印后的蓝星会是一番什么光景。
而根据历史记录来看，异族中的半帝可不止一只。
虽然后来念清风及时赶到把封印重新补齐，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那无疑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只能让人类短暂的苟延残喘而已。
除非……能出现一位能彻底破局之人。
“...先按照刚刚说的布置下去。”念清风听完大家的发言后一锤定音，“别让下面的士兵过于松懈，这才是刚刚开始。”
“是！元帅！”
所有人站起身对念清风敬礼，然后依次离开主帐。
姜无渊在打算离开时跟念清风的视线对上，念清风对他使了个眼色，姜无渊抬起一半的屁股便又落了回去。
他知道这是念清风让他留下的意思，所以干脆一直坐着没动。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营帐。
“师父。”
念清风认真打量着面前这个失踪了十年，长大了许多的小子。
“...回来就好。”最终，念清风还是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机缘是一个人最隐秘的秘密之一，念清风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这次你回来的时机刚好，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姜无渊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念清风表情奇异的看着青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淡淡笑意，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这小子闭关这么久，出来反而变得活泼了不少？
不过就算念清风不问，姜无渊还是要主动说一些事。
于是某位剑修一开口就是王炸：“师父，我遇到了天道。”
“............”念清风半晌没说话，就在姜无渊以为他可能没听清时，念清风的身影凭空消失，又蓦地出现在他身前，抬手猛得握住他的肩膀，“...你说什么？！”
原来只是没反应过来啊。姜无渊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天启秘境里遇到了天道意志的化身...”姜无渊抿了抿唇，稍稍措辞，然后把自己知道的事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
...
半晌，念清风缓缓收回手，看向姜无渊的目光带着些复杂。
念清风扪心自问，若是换作自己是姜无渊，那他可能会真的十分怨恨天道的掌控。
无论是命运，亦或是所谓的气运。
但他没想到的是，姜无渊竟然如此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其实，这么说来，他当年一开始找上姜无渊强行收他为徒的目的，又跟天道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呢？
利用姜无渊的天赋，希望龙国后继有人的期盼。
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这是不是姜无渊想走的路。
虽然最后的结局一致，但，念清风还是觉得很抱歉。
他这个师父当得并不称职。
姜无渊心头一动，看向念清风的神色。
他猜到念清风大概陷入了什么误区，于是开口安慰：“师父，你对我很好。无论是平日里对我的关心还是遇到强敌时对我的保护，所以不需要自责。”
是的，姜无渊是真的觉得念清风对他很好。
自父母去世以来，他只在四个人身上感受到过家人般的温暖和关照。
无关利益，只是出于情感。
而这四个人里，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其中两个............
姜无渊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还在剑灵那里收着的尸体，又把霍陵的事跟念清风说了一遍。
这下，念清风更沉默了。
他懂事的徒弟，默默的一个人扛起了所有。
从不奢求别人的帮助，独自前行在黑暗里，哪怕黑暗一层更比一层深邃，他却自顾自的照亮前程，一直不曾停下脚步。
“...我很抱歉。”念清风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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