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君亦看着眼前女子认真的眼眸，目光闪了闪，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莫名有些酸涩。
“那你觉得当时的刽子手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认识他。”千姬觉得衡君亦这个问题问得奇怪，她仔细看了看他又没有看出什么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题外话。
“不过我觉得他刀工很好，应该适合去做生鱼片，”说到这里她竟然觉得有些馋生鱼片了。
“生鱼片是什么？”
“哦，生鱼片就是......鱼脍，对鱼脍！他切出来的鱼脍肯定薄如蝉翼。”说到这里千姬还吸溜了下口水。
.......看到她这个模样，衡君亦垂眸哑笑，心中忍不住变得温软，那感觉很是陌生。
回去的路上，初一偷偷瞧了自家大人好几眼：怎么感觉今天大人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跟千小姐一起听书了？以前跟千小姐一起听书也没见他这么高兴啊....
“初一，让厨房准备两条活鱼，我一会过去！”刚进院子衡君亦就转身对吩咐道。
看了看自己雪白的外袍，他打算先回房换套衣服。
“大人是要......亲自下厨？”初一怀疑自己听错了，君子远庖厨，自家大人可是从没有进过厨房的。
“对，快点吩咐下去，我马上就要用！”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初一站在厨房看着自家大人拿刑具的手正拿着菜刀片着鱼片，仍旧觉得梦幻，自家大人这双手沾过不少犯人的血，这还是第一次沾上鱼血啊。
衡君亦以前从没有片过鱼片，再加上鱼皮有粘液比较滑，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找到了感觉，他拿起第一次成功片下的鱼片对着灯光看了看，很是满意：果然薄如蝉翼！
掌握了技巧，很快他就把两条鱼片完了，他看着两盘鱼脍，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这种感觉丝毫不比他行刑时的感觉差。
“这一盘送到大将军府去给十五，今晚千大小姐想必会想吃。”衡君亦说完就端着另一盘走了，留下初一在厨房震惊。
十五收到初一紧急信号，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府，结果收到了一盘据说是自家主子亲手片的鱼脍，她当时表情都要裂开了。
“主子真的要我把这个送到千大小姐餐桌上？”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向初一确认。
为了不耽误千小姐的晚餐，亲自来送餐的初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主子不会是想要毒死千小姐吧？”十五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谋划事成之后自己的退路了。
“......应该不是，”初一没想到十五会这么想，但是想想平时大人的行为又觉得莫名地合理。
“大人切了两盘，一盘自己吃了，剩下一盘让你想办法送到千小姐餐桌上。”
“大人亲自片的？？？？”十五听到这个消息嘴都合不拢了，看到初一点头，她开始在心中重新定位千小姐在大人心中的地位。
晚上难得杭柠青没有陪杭年川用饭，而是终于想起了千姬这个姐妹。那盘远道而来——刑部侍郎亲手操刀的生鱼片也真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餐桌上。
“哇！有鱼脍欸！”看到生鱼片千姬惊喜地叫出了声，今天在话满楼听书的时候她就想吃这一口了，但是她回府就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我跟大厨房的厨娘竟然心有灵犀。”
十五：跟你心有灵犀的不是将军府的厨娘，是刑部侍郎家的‘厨娘’！
杭柠青也夹起了一片鱼，看着筷子上那半透明的鱼片，忍不住夸赞“没想到你们将军府厨娘的刀工这么好，这么薄的鱼片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也没想到，”千姬喜滋滋地吃了一口“果然是薄如蝉翼，就是这蘸酱有些配不上刀工这么好的鱼脍，不过也是美味了！”
大年二十九顾瑾言终于返回了京城，他夹带着一身寒意进了屋，屋内的温暖很快驱散了他满身的寒意，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袍换上居家的袍子一边听着管家禀报他不在京中这段时日府里的杂事。
“前段时日杭大人已经返京了，世子看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前往大将军府去拜见一番？”
“明天就是除夕了，年前是来不及了.....”顾瑾言想了想，“上元节之前应该都不是很忙，你帮我下个拜帖给大将军府看他们什么时间方便，千家和杭家的年礼都送过去了吗？”
“前几天已经送过去了，杭大人和杭小姐现在虽然是借住在将军府的，年礼我还是分开准备了两份送过去。”
“做得不错！”顾瑾言夸赞道，转头却看到管家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杭小姐上门过几次说是想要跟世子私下见一面，”说到这里管家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她说想要世子蒙眼相见。”
管家实在是想不明白杭小姐为什么要提这个莫名其妙又有些无礼的要求，果然迟迟没有听到顾瑾言的回答，就在他以为顾瑾言要拒绝这个无礼要求时，顾瑾言却转过头对着墨书开口了。
“墨书，准备马车！去大将军府！”
“现在？主子你才刚回来，还没有休整一下呢。”墨书有些心疼自家世子。
“快去吧！”顾瑾言没有多说，而是让管家退下了，自己把刚刚换上的居家袍子脱了，换了身外出的衣服。
杭柠青收到鸳儿私下传来的消息，在千姬的掩护下偷溜出将军府就看见街角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墨书正双手抱剑守在一旁，她快步走了过去。
这次她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上了马车，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掀开了帘子，就看见马车里正襟危坐，眼睛上绑着黑色丝带的顾瑾言。
一段时间没有见了，他似乎消瘦了一些，脸色好似也不是很好，冻得有些发白，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再加上现在眼睛被蒙住了，看着莫名有一种很好扑倒的感觉。
“杭小姐？”顾瑾言偏了偏头唤了一声。
“是我！”杭柠青回过神，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钻进了马车，在靠近他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道杭小姐找我何事，还有为何一定要我蒙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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