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梅想了想:“我不管他学习。”
卷发妈妈愣住了:“不管?”
“嗯,他自己的事,自己负责。”林晓梅说得很自然,“我最多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话引来更多目光。在“鸡娃”成风的今天,林晓梅的态度像个异类。有家长小声议论:“难怪周航不是顶尖的,家长都不上心。”
林晓梅听见了,只是笑笑,收拾东西离开。走到校门口时,周航追上来:“妈,陈老师没说什么吧?”
“说你很好。”林晓梅理了理儿子翘起的衣领,“晚上想吃什么?你爸问呢。”
“爸做什么都行。”周航顿了顿,“不过我想吃水煮鱼。”
“那跟你爸说去。”
“妈,你怎么从来不点菜?”
林晓梅看着儿子年轻的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母亲也是这样问她的。那时她会列出一长串想吃的菜,母亲一边记一边唠叨“就你挑嘴”。后来母亲走了,再没人问她想吃什么。
“因为我不挑食啊。”她拍拍儿子的肩,“快回去吧,我去趟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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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林晓梅推着购物车,慢慢走过一排排货架。她拿了瓶红酒——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便宜的,是那种口感柔和、适合家宴的。又挑了盒进口巧克力,准备给婆婆。
经过零食区时,她看见李秀英和张丽娟正在争抢一盒特价草莓。两个人都扯着盒子的一角,脸涨得通红。
“大嫂,这是我先拿到的!”
“二嫂,你明明看见我伸手了!”
林晓梅推车绕过去,在水果区挑了盒蓝莓,又拿了几个橙子。结账时,她排在李秀英后面,听见收银员说:“这草莓有点压坏了,给您打个折吧?”
李秀英嘟囔着“真倒霉”,一回头看见林晓梅:“哟,晓梅也来了。买这么少?”
“就周末聚餐用的。”林晓梅把东西放上传送带。
“还是你好,清闲。”李秀英话里有话,“哪像我们,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林晓梅刷了卡,拎起袋子:“嫂子辛苦。我先走了,建国等我做饭呢。”
这话说得自然,李秀英却噎住了。谁不知道周家三兄弟里,就数周建国最会做饭,林晓梅的“等做饭”和她们的“要做饭”,完全是两回事。
回到家,周建国果然在厨房忙活。水煮鱼的香味已经飘了满屋,辣椒和花椒在热油里爆开的噼啪声,像节日的鞭炮。
“回来了?”周建国头也不回,“鱼马上好,你歇会儿。”
林晓梅换了衣服,把红酒放好,然后泡了杯茶,在阳台上坐下。她养的几盆茉莉开了,小白花藏在绿叶间,香气清淡却持久。她拿起昨天没看完的《浮生六记》,翻到折角的那页。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周建国端了盘切好的苹果过来。
“一本闲书。”林晓梅拈了块苹果,酸甜适中,“航航说想吃水煮鱼,你做了?”
“那小子,就惦记着麻辣的。”周建国在她旁边坐下,点了根烟,“今天家长会怎么样?”
“老师说航航很好。”
“就这?”
“不然呢?”林晓梅合上书,“成绩是他自己的,人生也是他自己的。我们能给的都给了,剩下的,得他自己走。”
周建国吐了个烟圈:“你呀,心真大。单位那些同事,哪个不是天天盯着孩子学习?就你,跟没事人似的。”
“盯着有用吗?”林晓梅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我爸妈当年盯我盯得够紧了吧?我不还是按自己的想法活了?”
这话让周建国沉默了很久。直到烟烧到指尖,他才掐灭:“也是。咱儿子比你当年还靠谱些。”
晚饭时,周航说了个学校里的笑话,周建国讲了厂里的趣事,林晓梅安静地听着,偶尔夹一筷子鱼。水煮鱼做得极好,鱼肉嫩滑,辣而不燥,麻而不苦。她吃了两碗饭,额头沁出细密的汗。
“妈,你嘴唇都辣红了。”周航递过纸巾。
“好吃才这样。”林晓梅擦擦嘴,“你爸的手艺又进步了。”
周建国眼睛一亮:“真的?我这次换了种花椒,四川来的。”
父子俩就花椒的品种讨论起来,从四川说到云南,又说到贵州。林晓梅收拾碗筷去洗,水声哗哗,盖过了他们的谈话声。她洗得很慢,很仔细,泡沫在指尖堆积,又随水流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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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聚餐在婆婆家。三室一厅的老房子,挤了十几口人,热闹得像过年。李秀英的粉蒸肉果然得了婆婆夸奖,张丽娟的鲫鱼豆腐汤也被赞“鲜美”。孩子们在客厅追逐打闹,男人们在阳台抽烟聊天,女人们在厨房进进出出。
林晓梅带了红酒和巧克力,又帮忙摆好碗筷,然后就坐在沙发上陪婆婆看电视。是一档戏曲节目,唱的是《锁麟囊》。
“晓梅啊,这唱的什么,你给我讲讲。”婆婆耳朵不太好,电视声音开得大。
林晓梅凑近些,轻声讲解剧情。她讲得细致,从薛湘灵出嫁讲到春秋亭赠囊,又从落魄寄居讲到最终团圆。婆婆听得入神,握着她的手:“还是你有文化,讲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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