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干旱了一个冬天的西安在昨天夜里开始下了一场小雪。
昨晚在流民窟又有不少流民被冻死，早上天还没亮，这些流民裹着破棉袄，拿着破瓷碗开始朝着西安城门聚集。
今天能不能饿肚子，就看早上施粥棚那边能抢多少饭了。
此时已经有5000多流寇混在流民中朝着护城河边的施粥棚移动。
昨天 王二和不沾泥他们各自带领500好手已经混进城里。
随着城门慢慢打开，几十个府兵开道，十几架马车装着已经煮好的稀饭缓缓出城。
流民很识趣的在用木棍支撑好多帐篷前排队，他们如果不排队的话，官府就会取消施粥，到时候所有人都将挨饿。
平时施粥官府施粥一个早上，爆炸8成的流民都可以领到一碗稀饭和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粗糠窝窝头。
昨夜后半夜开始下雪，那些官府的厨师开始偷懒，原本30大木桶的稀饭，今天只有20桶。
西城门这边一共有5个施粥的帐篷，几万人排成5队，拿着破瓷碗一个一个上前。
府衙的厨子吃的比猪都肥，坐在帐篷边的大长凳，沾满雪和泥巴的脚搭在装稀饭的木桶上。
这些官府的后勤看着脏兮兮的流民眼里充满了鄙视。
“下一个……”
后勤的大马勺随意的在木桶里一瓢，没有几粒米饭的稀汤就被舀到流民的破碗里，旁边人随即摸起一个冻的和石头一样硬的窝窝头往流民身上一扔。
流民慌乱的端着碗蹲下捡起窝窝头就往一边闪，后面有很多人都着急领饭，他速度要是慢一点，可能碗里的半碗稀饭就要被碰洒了。
“下一个……”
“官爷，能不能再给个窝窝头，我老母昨夜感染了风寒，今天爬不起来了，再给个……”
“滚，我们官府一向公正严明，按照人头施饭……”
官府的人没等流民话说完直接就是一句恶骂。
“快滚，别当道……”
小伙子还想说什么后面排队的流民已经不耐烦了，直接推搡了一下，小伙子半碗稀饭直接全洒了。
“你们干甚？”
小伙子用手护着碗脸青脖子粗当场就和后面排队的流民理论。
“谁敢闹事，今天这稀饭就不施舍了。”
官府的人用马勺敲了一下木桶，直接憋了一口浓痰当着流民面吐在木桶里。
刚准备闹事的几个流民立马闭嘴，因为他们闹事让所有人吃不上饭，一会他们就会被其他流民围殴的。
“憨娃，快走吧，要是闹事今天所有人都吃不上饭了，你就行行好吧。”
后面七八个流民看向前面护着碗的小伙子开始说好话。
小伙子低着头端着碗默默离开。
“小兄弟，这官兵不给鹅们老百姓活路啊，饿这还有板块烙饼，快拿去给你娘吃吧。”
此时高杰看到那个小伙子端着碗沮丧的往回走直接将其拦住。
“谢谢大爷，饿娘昨夜染了风寒，已经卧床不起了，饿就是想给鹅娘吃点好的。”
小伙子接过高杰手里的板块烙饼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娘染了风寒，这要到城里看郎中才行啊，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恐怕……”
“大爷鹅都晓得，可是我们流民进不了城啊！”
“小兄弟快去照顾你娘吧，这官老爷不给鹅们老百姓活路，总有一天鹅们要向那王二一样杀了狗官开仓放粮。”
高级提了一下造反的话题看看小伙子什么反应。
“大爷，要不是担心鹅老娘，饿早都跟着义军造反了！”
“小兄弟，先去照顾你娘吧，说不定今天王二还真准备过来杀进西安城，杀狗官开仓放粮，到时候你就能再城里给你娘找个郎中看病了。”
高杰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直接离开，在这里关中王二的名头比闯王要响亮，高杰就借用了王二的名头。
“大爷，到时候带鹅一个，饿石娃子这就回去安置我老娘去……”
小伙子对着高杰的背影喊道。
高杰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离开。
当小伙子回到小窑洞的时候他老娘全身冰冷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娘哩……饿的亲娘哩……”
小伙子趴在老娘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只能说小伙子的情况只是流民中的一个缩影。
前面施粥还在继续，原本应该两个多时辰的施粥，今天只有一个时辰。
所有的稀饭窝窝头全部被施舍干净。
“官爷，还有吗？”
一个老汉端着破碗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了，看着官府那些后勤已经开始将空木桶装上马车。
“今日施粥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想要吃饱早点来。”
肥胖的后勤站在马车上大声吼道。
而此时排队领粥的流民队伍还有几百米长。
“官爷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和女儿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好不容易来到西安，你们不给我们吃的，晚上我们都要饿死啊！”
一个瘦骨嶙嶙的中农男子手拉着一个同样瘦弱的小女孩直接往马车面前一跪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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