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
莫临冷脸坐在首位，底下瑟瑟发抖跪着的是市易司的主事，那日去天香茶楼的官兵。
“谁让你去查黄梨花的铺子的？”
莫临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那主事眼神飘忽，不敢说话，柳震在一旁看着，神情也有些愠怒。
“你没有命令不可能吃力不讨好去查他们的铺子，究竟是谁指使你，你要再不说，不光是你，你女儿我也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那主事才弱弱抬起脑袋，目光看向了莫桦，随后重重磕头在地上，声音颤抖道：
“是莫少让我去的，他说，这时候林家势头正猛，要给他们点教训才行，我就去了。”
莫桦心惊，忙说道：“你别瞎说！”
莫临起身，看向莫桦，眼神森寒，莫桦知晓没法蒙混，解释道：
“父亲，我是看那皇上连着几日都召见林深，却不见您，为您抱不平，那皇上当初还是咱们莫家推上去的，如今，林家的人回来了，他就丢弃莫家，我实在看不下去，才......”
“那现在呢，查出什么了吗？”
莫临的话让莫桦沉默了，查到现在没查出他们的问题，想要栽赃也还没来得及，今日早朝就出现了川都铁矿的事情：
“还，还没......”
砰！！
莫临手中的茶杯直直扔向了莫桦，他的额间一下出现了一条血痕，莫桦却不敢喊痛，只能默默忍受下来。
“你这个蠢货！那黄梨花能把铺子开在洛都，还怕你查吗？！”
“即使查了，你连后果都没想清楚你就去查了？！什么都没查到你不会立刻就着手处理，还等到他们把铁矿的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才来想吗？！”
“我莫临怎会有你这般愚蠢的儿子！”
莫临生气地扶着桌角，脸上涨得通红，良久，平复了情绪后，问道：
“你只查了茶楼还是其他的铺子都查过了？”
“只查了茶楼......”
莫临沉思了会，对着跪着的主事说道：
“你去查林风堂，不管你怎么查，一定要查出东西，能让黄梨花定罪的东西。”
闻言，那主事犹豫不决，害怕说道：
“可是，那林风堂已经关门了，听说停业了好几天。”
莫临神色一沉：“其他的铺子呢？”
“洛都的铺子都关了，在咱们查茶楼的第二天，都没再营业了。”
啪----！！
莫临一巴掌打在了桌上，莫桦吓得后退了两步，看着莫桦那不争气的样子，恶恨恨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让他们有了警觉，本来那黄梨花的铺子我没想那么早动它，如今，你打草惊蛇，让她有了防备，这条线给你硬生生掐断了！蠢货！”
“你还让他们找到机会把铁矿的事上呈到了皇上的面，你！你！”
莫桦这才知道自己做的这事坏了父亲的计划，一脸懊恼。
柳震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了，看到莫桦这样无奈摇摇头，随即转头安抚莫临道：
“莫老，此事也并非不是没有转机，皇上不是将此事交给了闻显吗？”
“闻显一向同莫桦走的近，想来是个可以走动的人，当年林家那事，他不是明知道真相，都没站出来，想必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这种人，好拿捏。”
闻言，莫临的怒气才消下去了些。
转头对莫桦说道：
“这次他们之所以会将铁矿上呈皇上，就是因为你私自去查黄梨花的铺子，闻显那边你搞定他。再给我做蠢事，我定不饶你！”
“是，多谢父亲。”
待莫桦下去之后，那主事背部都湿透了，跪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莫临也没让他走啊。
突然，柳震喊了个人进来，寒声交代了句：“把他带下去处理了。”
主事震惊抬头：“柳大人，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好歹是姻亲啊！”
听到这个柳震皱起眉头：
“你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没搞明白，还姻亲，你女儿只是个妾，是个奴，还敢妄攀姻亲，脸倒是挺大。”
随后对着赶来的护卫不耐地摆摆手：“快拖下去。”
“柳大人，柳震！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么多年我对莫家，对柳家忠心耿耿，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啊！”
一声惨叫声传来，声音彻底消失了。
柳震神色淡漠，莫临一脸凝重，他叹了口气，对莫临说道：
“莫老，莫桦这般性子，我建议不要让他知晓七皇子已经到洛都了，如今，阿扎目带来的人也几乎都过来了，不能因为他一人，让咱们的计划全盘皆空。”
柳震继续游说道：“铁矿石这事，非同小可，对方把这件事情捅出来，说明是胸有成竹，定然会有一些人要被揪出，届时，还望莫老为了大局能够适时舍弃一些棋子。”
莫临沉默，看向刚才莫桦远去的方向，眼神愈发暗沉。
......
柳震回府，看到儿子悠哉喝茶，嫌弃摇摇头，他同莫临真是半斤八两，两个儿子都不成器。
“你今日怎么又没去当值？”
柳霆无所谓道：“我觉得累了就回来休息一天。”
“你总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别人哪天参你一本，你都不知道往哪哭！”
柳霆摇摇头：“他们不会的，恭维我还来不及呢。”
柳震对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抱希望了，他想到今日那主事，问道：
“你那小妾王倩呢？”
王倩是那主事的女儿。他要让她一道闭嘴才行。
柳霆去突然回头看向柳震：“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随后一拍大腿，生气说道：“那群小厮，让他们不要告诉你，他们还是同你说了。”
说完还语带嫌恶道：“那小妾因为受不了我那些工具，昨晚跑了！气死我了，我找了好久没找到，白白丢了个人。”
“跑了？”
柳震微愣，随即问道：“她是因为你才跑的？”
“是啊，不过就是打了几棍子就受不了晕过去了，谁知道早上去她房里的丫鬟说人已经不在了。”
闻言，柳震看柳霆不像说谎，若是受不了跑了，那应该也不会回洛都，或者同林深那些人接触才是，那他也不必担心她开口的问题了。
如此，倒是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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