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我那俩可怜的同事吗？怎么被这种人给唤出来啦~”
孟婆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悠悠传来，
与此同时，
她只不过是稍稍抬起手，
在空中看似随意地写了一个“散”字，
那场死意浓郁得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的灰色大雪，
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很明显，
这次出场就直接出言嘲讽的依旧是处于幼儒状态下的孟婆。
“你的卡居然在这个时候就步入超凡阶了？！”
那苍老枯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叹，
“不愧是... 不愧是秦楚... 不愧是你！！”
如果忽略这令人不适的苍老声音，
单看纸姑那一身黑袍、双手捧脸的兴奋模样，
倒是十分贴合病娇少女的形象，
只可惜，
这声音实在是无法让人忽略。
那喑哑暗涩的声音搭配上二八少女的模样，
显得极其割裂，
甚至比那刚刚消散的灰色鬼影还要诡异上几分。
巨大的灰色鬼影并没有对孟婆的嘲讽做出任何回应，
反而是选择降下一场更为庞大的灰雪，
随着雪花越来越大，
它的身影也变得愈发小了起来。
直到这时，
众人才惊讶地发现，
这根本就不是雪花，
而是纷纷扬扬的纸灰。
“你不要再给我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 ”
小孟婆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整个人的仪态也在瞬间变得端庄了起来，
很明显是壮佛状态的孟婆出现了，
她面色凝重地看着这场怎么都驱散不了的“雪”，
缓缓开口说道：
“没想到在一位阴官手里能见识到这种招数。”
一旁同为古神的鬼子母神由于不属于民俗体系，
所以并不清楚这“雪”代表着什么，
她满是疑惑地望向身旁的孟婆，
轻声问道：
“这纸灰有什么特殊的吗... ”
孟婆唤出一道屏障，
将不断降下的纸灰拦住之后，
才神色淡淡地向众人解释道：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术法，甚至严格来说都算不上术法... ”
“这是源自于人类的一种殡葬习俗，所以我才会对其有些了解。”
秦楚紧皱着眉头，
绞尽脑汁地在脑海中努力回想关于纸灰的禁忌，
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
“我听说这东西不可以随意踩踏，不可以吹散，严重的好像也有说连触碰都不可以触碰...... ”
听到秦楚开口，
孟婆眼中那晦涩不明的情绪愈发浓郁了一些，
心中对自己这个便宜契约者的身份来历更是充满了好奇。
但她还是选择先将这古老的习俗娓娓道来：
“首先，这个事情的真实性是有待考究的，因为据说它是来自上一个纪元。”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而古老。”
由于太过久远，
秦楚和叶尘没有什么感觉，
但同样身为古神的鬼子母神却不可察觉的颤栗了一下，
孟婆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继续向下说道：
“我所听到的消息，的确和秦... 我的制卡师所说的相差无几。”
“据说这是比我们现在所处的时期更早的时候，那时的人类体质更加接近于【道】，他们仿佛能够直接感悟到【道】的真谛。”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蕴含着【道】的力量，如同言灵之类。”
叶尘下意识地以为孟婆说的“现在”指的是卡师时代，
只有叶尘自己和鬼子母神心里明白，
孟婆所讲述的其实是比鬼神时代还要更为久远的过去。
“就这样，冥冥之中这种纸灰不可触碰的习俗便流传了下来。”
孟婆的声音再次传来，
“只不过你们如今都几乎不再使用这种方式来进行祭祀了，所以也就几乎没人能够发现它的厉害之处。”
秦楚的心里顿时有更多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这个世界究竟存在着几个时代呢？
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上一个纪元究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祭祀纸灰这种平日里根本没人在意的东西在这里又究竟会变得多么厉害......
听完孟婆的这番讲述，
一时间原有的问题不仅没有得到解决，
反而让众人心头的疑惑变得愈发繁多起来。
就在这时，
大家才猛然注意到，
孟婆用孟婆汤所凝聚而成的屏障已经变得浑浊不清，
而此刻，
那纸灰就宛如无孔不入的空气一般，
正拼命地努力往里面渗进来。
“所以这纸灰到底有什么用啊？”
小白毛微微蹙着眉头，
下意识地往秦楚身边靠了靠，
直截了当地指出了孟婆方才的长篇大论中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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