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陆景明告诉了他这件事，他从让身上往下一点点差，查出了很多事情，也又拨开了一层云雾。
钟裕的钱，无论是他的，还是亲戚公司名下的，也无论拐了多少个弯，最后的流向，都是张文洋这三个名字中的一个，或者是季芳先生名下的一个。
“我们在瓦努阿图的登记处，查到了季颖和张文洋的结婚申请登记，他们在6年前申请过结婚，但最后没有去办理手续，其他地方他们是否办理过结婚手续，还没有查到。”
“但无论如何，他们两个都不仅仅是男女朋友那么简单，即使不是夫妻，也差不离了。”
陆景明僵住了，搅拌咖啡的手停了许久，有点眩晕。
“季家两女，季颖季芳，和张文洋瓜葛都很深，长子季颁和季齐倒是暂时没发现端倪。”
辛启明可能知道陆景明心情复杂，说得很缓慢，很轻，但没有停。
“还有……那个车祸集团的事，我这边渠道有限，查不到，这件事只能靠许欢宴自己了……但是景明，以前我们以为张文洋只是个经济硕鼠，可现在来看，远不止于此。”
挖资产的硕鼠数以千计，可有几个能随手杀人，绑架在眼前被枪指着依然不动声色的呢？
这个张文洋，已经脱离了经济犯罪的框架，深浅未知。
04
“现在没有确凿证据，无法请求其他部门介入，一切只能按照正常流程来走，你还是要特别小心。”
辛启明坦白，“印度那边我们很多行动受限，你身边的人没法靠太近，所以，一旦发现不对，你一定要及时抽身。”
别出事，这是辛启明唯一的要求。
两人聊了一会，通了消息后挂了电话，陆景明坐在椅子上，许久没回过神。
季齐……他对季颖了解多少？知道张文洋这个人的存在吗？
万姿的信息到了，说季颖请她吃饭，依然是那个音乐餐厅，她也答应了，今天晚饭，她通知他一声。
“我今晚就不过去了，我要加班。”陆景明回复，万姿说OK。
陆景明心情忐忑，转而给许欢宴打了个电话，许公子已经回京，正在给儿子换尿布呢，手忙脚乱地叫他不要多想，说至少现阶段来说，大家都是安全的。
“你平日里那么冷静，几亿几十亿过手都不眨眼睛的，现在这么慌乱干嘛？都在北京，还有我的人跟着，万姿出不了事，季颖她不敢。”
手机那头，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很软很可爱，陆景明情不自禁放松了下来。
许欢宴的话他都知道，只是关心则乱，他很快镇定下来，投入工作。
许家别墅里，许欢宴对着刚换了尿布又尿湿了的儿子笑，弹了弹小家伙的小脑门，笑儿子不听话。
小家伙活泼得很，蹬腿蹬脚吐泡泡，一双酷似父亲的桃花眼黑如点墨，漂亮得不得了。
许欢宴越看越欢喜，忍不住在儿子脸上咬了一口，再哈哈笑着，接着换尿布。
他一只手抱儿子，另一只手很娴熟地换着尿布哄孩子，那模样和以往风流快活的情种模样，不知道隔了多远。
从玩咖跳脱到奶爸，许欢宴无缝衔接。
05
万姿没料到只是吃个饭，却从东边跑到西边，折腾了大半个北京城。
季颖本来预定的是就在东边高碑店的一家光影音乐餐厅，她早早下午五点多就过来接万姿，谁知道没开多久的车，她就改变了主意。
车子上放着一首老歌，是上个世纪几乎人人都会唱的，耳熟能详的邓丽君的《甜蜜蜜》。
音乐放着，季颖今天显然心情很好，还一边慢慢跟着哼。
哼来哼去，两人聊起了老歌。
因为相差年龄有点大，季颖熟悉的，万姿也不过只是听过。
“你看，这就是代沟了，我和季齐聊这些，他和你的态度也是一样的，就那种‘你们是老人家’的表情。”
季颖笑，她长得非常漂亮，怎么都不像四十出头，看来看去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看她眉飞色舞，万姿心里反复翻滚着陆景明一周前提醒自己的话，不知道什么滋味。
陆景明说话半吊子，她真是宁可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害得她现在看见季家人，总有点怪怪的。
季齐这周上了北山的现场服装彩排，有些小细节要修改，她本来要去他办公室的，结果都推掉了。
这可咋整？对朋友藏着掖着瞒着，真是门高难的功课。
“我记得石景山那边也有个邓丽君音乐主题餐厅的，你去过没有？”万姿问。
季颖的眼睛里立即亮了，哈哈笑了起来。
“当然去过，我以前在圈内混的时候，那是西边我们老聚会的地方……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问万姿，眼睛里亮闪闪的，“就是有点远，如果你想，我们就换地方，反正吃饭嘛，就是要吃个开心。”
万姿对着她这张脸，实在恨不起来，就点头，然后车子掉头往西，往石景山区。
万姿发了信息给陆景明，同时发送了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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