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啥，绑好了没？"
曹孟德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繁华都市的暗巷深处。
"还没呢，其实不用绑了。"
四儿子停下了磨刀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孟德，你怎么醒了。"
刚一转头。
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啊！"
紧接着，四儿子身后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曹孟德一刀斩下四儿子的头颅，回声中，竟发现吕伯奢的老伴正牵着什么东西。
她身形矮小，步履蹒跚。
见到儿子在庭院中被曹孟德杀害，老妇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曹孟德毫不犹豫，狠下心肠，冲上前去，无视老妇的求救声。
连刺几剑，结束了她的生命。
"呼……"
满身鲜血的曹孟德站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走着，手中握着剑。
他像个初次学会反击的城市小子，推开每一扇门，查看吕家上下是否还有生还者。
然而。
当他踢开一间房门时。
只见一头猪正悠哉地嚼着草。
猪抬头看见曹孟德进来。
四目相对，曹孟德突然记起，刚才吕伯奢的老伴手里似乎牵着绳子……
刹那间。
所有对话重现脑海。
"不行，你想得太简单了，万一一刀杀不死，他反抗起来，你就麻烦大了！"
"有点可惜……"
"父亲让我们动手，我们就动手吧。"
"快去，如果父亲回来还没解决，他肯定责怪我们怠慢。"
曹孟德头痛欲裂，浑身酸软，耳边嗡嗡作响。
那头猪看着曹孟德，眼神中似乎带有嘲讽。
"呼噜呼噜。"
它继续低头吃草，懒得再看曹孟德一眼。
……
中央电视台后台会议室。
黄浩南台长和万副台长已完全沉浸在剧情之中，大气都不敢出。
看到这头猪，黄浩南缓缓摇头，良久才感叹："命运弄人。"
"命运弄人啊！"
此刻，中央电视台的直播弹幕一片空白。
观众们从未在电视上见过如此逼真的历史再现。
无论是鲜血，演员的表演，还是曹孟德的表情，或是这头猪。
曹孟德满身是汗，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夜风吹过，他只感到全身发冷。
他缓缓关上门，或许是刚才用力过猛，如今每一步都像负重千钧。
他重新回到院中，仰望月亮。
因为吕伯奢的五儿子的鲜血溅入了他的眼睛，所以月光在他眼中呈现出一片血红。
血色月亮，乌云密布，冷风习习。
深夜的灭门惨案。
曹孟德茫然抬头，看见苏晨就站在草屋门口远远地看着他。
他轻轻摇头，对苏晨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愧疚感像海绵一样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曹都尉，令人窒息的感觉让曹孟德几乎昏厥。
"先……"
"先生……"
曹孟德试图和苏晨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比猪叫还难听。
忽然！
他全身一震。
想到吕伯奢即将买酒归来。
曹孟德仿佛回过神来，顾不上和苏晨交谈，直冲进屋内。
换好衣服，收拾行囊，准备拉着苏晨离开。
可是。
正当曹孟德带着苏晨慌慌张张走出院门时，忽然传来呼唤声。
"孟德！"
"我已经让他们杀猪炖肉，你要去哪里啊！"
那熟悉而热情的声音响起。
曹孟德回头，看见老者弯腰牵着驴从侧前方走来，手里还提着酒，一脸惊讶。
曹孟德僵硬地笑道："伯父，我……我突然有事，恐怕不能多聊，日后一定再……"
他想说日后登门拜访。
但还有什么脸回来呢！
"再……"
"哎呀！"
吕伯奢跺了跺脚，上前要抓住曹孟德，曹孟德慌忙后退。
只见吕伯奢举起酒壶。
他慈祥的脸上仿佛很理解曹孟德。
他的笑容让曹孟德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小伙子，前途要紧，你奔波劳累，这乱世里也一定辛苦。"
老者把刚买的酒递给曹孟德，瞥了一眼苏晨，可惜他没能看出苏晨眼中的怜悯。
"去吧，从小我就和你父亲谈笑风生，说你将来必成大器。"
老者满脸不舍地笑着，弯着腰，一面挥手，一面慢慢后退。
"去吧，去吧。"
"小伙子应以大事为重。"
曹孟德接过酒，看着这位年迈的老人。
他感觉心脏像被数万把刀剑刺穿。
电视机前的观众几乎没有一个人能不动容。
很多人早已哭成泪人！
"这位扮演吕伯奢的老戏骨演技真是戳心啊！"
"他一边笑着挥手一边后退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家里的老人，我哭惨了。"
"曹孟德啊！曹孟德！你到底造了多大的孽啊！"
……
画面中。
曹孟德泪眼模糊，喉咙哽咽。
他想到庭院中满是鲜血和尸体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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