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征鸿他们回来的时候，顾凌云已经坐在书桌前上直播了。
今天的顾凌云打得格外凶狠，一改往常的风格，刀刀见血，以伤换伤，将对手傻的心惊肉跳。
“兄弟，你这是被灭族了还是被抄家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吗？那边有残血的你不去收割你追着我打干嘛？”音频里不断有声音传出来。
“我靠，我都苟着了你还卖我？这种队友拉黑算了。”
“凌云，回来，你是打算被包饺子吗？”
无论是对手的声音还是队友的声音，顾凌云都当作没听到，依旧我行我素。
没多久，顾凌云就被围着打了。
此时他想逃也逃不掉了，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跑路的意思，一直往之前自己追着的角色身上输出。
陈辰和王鸣对视一眼，偷摸着靠近，看清楚屏幕上那个被顾凌云不管不顾疯狂用王八拳揍的家伙。ID是南木。
略一思考，两人便明白为什么这孩子会被顾凌云死咬着不放了。敢情这倒霉孩子是ID名没取号啊。
不过顾凌云能由此联想到姚楠，然后将他当成姚楠疯狂泄愤，这脑洞也是够“清新脱俗”的。
不一会儿，顾凌云的界面成了灰色。他被一套带走了，而那个木南还剩一点点血而已。
陈辰连连摇头。现实世界中被姚楠当作跑腿的就算了，在游戏中通过ID联想到姚楠，好不容易以为报仇的机会来了，没想到还是没能成功。这是命犯天煞孤星了啊。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正常，虽说是高端路人局，但扯上了高端二字，技术战略层面就是稳压普通玩家的了。
这些人都是长期奋战在电脑前的网瘾少年，意识和操作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面对各种情况的经验更是丰富。
要是换了陈辰来操作木南，恐怕还没等到援兵就蹄朝西了。
就像是跑步，为什么长跑运动员跑完一万米后还能站着，而一般的人会在半路上扑街不起呢。除了肌肉、体重肺活量这些必备硬件，最重要的是方法。同样的距离，用合理的动作、节奏，配合呼吸频率去跑，肯定比外行人瞎跑一气要好得多。
同样是一条胳膊，皮肤包着骨头和血肉，为什么人家可以一仗劈碎转头，而很多人只能一掌劈碎掌骨？也是长期训练还有方法的原因。
而顾凌云他们这些高分段甚至在向更高位置进军的人，在意识和操作层面已经超过陈辰王鸣等普通的活跃玩家了。
虽说这种情况实属正常，两人在操作上都没有什么失误，但顾凌云依旧很郁闷。
“同样是第一次做人，为什么我就这么惨啊？”顾凌云一拳砸在机械键盘上。
随后将脑袋趴下去，用脸滚键盘。
旁边直播间的弹幕如潮水般飞过。
“666，主播在线滚键盘。”
“这是玩出新花样了吗？”
“凌云飞渡在线直播翻车滚键盘。”
“求下次跪遥控器，还不能让电视换台的那种。”
“你这是被老婆罚多了吧？教你一个办法，把遥控器的电池偷偷取出来不就行了？”
“严肃点，这是游戏直播间，不是家暴直播。”
“我让你先跑三十五米，再掏出我四十米长的大砍刀。”
顾凌云用脸滚了一会儿键盘，便再度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摄像头。
“这是被吸了魂还是在怀疑人生啊？”王鸣轻声问陈辰。
“这是失了智。”陈辰回答道。
“有道理。”王鸣颇为认同，不断点头。
顾凌云再度开了一局游戏，只是对面的阵容少了那个叫做木南的人。也不知道是被顾凌云打自闭了还是被喊去吃饭了。
没有那刺眼的ID，顾凌云重振熊风，一面用猥琐流补刀一面敢跟人硬刚。
观众一面直呼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有内味了。一边又让顾凌云再度滚键盘。
顾凌云也没想到，他一个气恼之下的举动，竟然让他多了些额外之财。
就在他滚键盘那几分钟里，直播间收到的打赏和礼物不知有多少。
但他也只有这一次了。且不说之后要是再这么做就会像上次唱歌一样，慢慢的观众就失去兴趣，他也会被扣上哗众取宠的帽子。再者，脸滚键盘也没那么舒服，尤其是自己的机械键盘，有些构造脸滚过去是会疼的。
顾凌云想多点收入，但也怕疼，怕被因此而失去一部分粉丝，那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许会之前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让他心中也一直保持着警惕，不想再留下什么把柄让他有文章可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凌云前几天刚看到一个主播因为滚键盘成名，也因为滚键盘落幕的。
等到顾凌云结束了直播，王鸣走过去，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要是不满意这第一次做人的感觉，你可以试试第二次做人。”
顾凌云翻了个白眼，“不用了，我苦中作乐不行吗？”
“行，苦中作乐。早晚有你哭的时候。”王鸣拍了拍顾凌云的脑袋。
顾凌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视线无意间瞥到萧征鸿。
萧征鸿正拿着小锅盔在往嘴里塞。
“萧爷，你······”顾凌云指着萧征鸿手上的锅盔，语气有些发颤。
萧征鸿刚想往嘴里送，听到顾凌云的声音，下意识地停下来。看到顾凌云的样子，他还以为顾凌云是饿了，于是好心问了一句，“你要吃吗？”
“我恨锅盔。”顾凌云带着哭腔说道。
萧征鸿看了看手上的锅盔，又看了看顾凌云，没一会儿，他就明白过来了。
“锅盔是无罪的。真不吃？梅菜馅的，味道还不错。”萧征鸿将桌上一个纸盒拿起来，递给顾凌云。
顾凌云拿过一个，撕开包装丢进嘴里，用力咬下，把自己的舌头都咬疼了。
“我恨锅盔。”顾凌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从纸盒里再拿一个出来。
“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诚实啊。”王鸣嗤笑一声。
“我这是怕萧爷吃不完，放久了就坏了。与其浪费，不如我解决了。”顾凌云义正言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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