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我面色惊变。
颂芝悄声说道：“千真万确，奴婢多方求证过。顺嫔吩咐沐浴，都一个时辰多还未叫人，下面人正想去请示，却听到了如花跟顺嫔的私房话。如花还劝顺嫔别伤了身子。”
呼，心里松了口气。虽不明白顺嫔为何如此折腾自己，但终归这事儿与我无关，皇上那里说得过去。
我盯着如花，如花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很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我冷哼一声“周宁海，把如花似水带下去审问。”
“嗻。”
一盏茶的功夫，周宁海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自知没办好差事，弓着腰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
“娘娘恕罪，那俩蹄子嘴太硬，她们是乌拉那拉家的婢女，奴才也不好动真格。奴才无能，请娘娘责罚。”
我抿了一口茶，轻笑一声：“倒是个忠心的，本宫亲自去瞧瞧。”
周宁海定是对她们用过刑的，两个人垂头散发，跪趴在地上，面色灰败。
周宁海搬来一把椅子，我挥了挥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宫女“事情的经过本宫已经查清楚了，顺嫔想要抹黑本宫，本宫可不答应。”
我轻移莲步：“今日之事来龙去脉本宫已经知晓，本宫不妨告诉你们，本宫已有证据，随时能给顺嫔定罪。至于你们两个，要么乱棍打死，要么发回乌拉那拉家。是死是活，只在本宫一念之间。”
底下两个人仿佛泥塑般，一动不动。呵呵，此情此景我脑海里冒出一句话“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我轻笑一声“有意思，本宫向来欣赏忠仆。你们进宫晚，不知道本宫的手段，别说你们了就是顺嫔，于我不过是蝼蚁罢了。这样吧，本宫许你们一个承诺，倘若说出顺嫔洗冷水澡的缘由，本宫便饶她一命不与她计较。”
二人对视，用目光交流意见，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那个叫如花的，眸光松动，像是被我说服了。似水恨恨地盯着她，不住地摇头，不许如花开口。
“哼，本宫抬举你们了。”我转过身子，正欲抬脚离去，如花爬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角，哀求道：“皇后娘娘留步，娘娘，奴婢说了，您真的能放过顺嫔娘娘吗？”
我后撤一步，扯出衣角“那是自然，本宫是大清皇后，一言九鼎，岂会出尔反尔，坑骗两个小宫女！”
如花吸了口气，跪直身子，重重地磕了个头，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原来，顺嫔忍受不了皇上的暴虐，绞尽脑汁避宠。宫中太医医术高明，寻常装病手段瞒不过太医，这才兵行险招。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顺嫔倒是豁的出去，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是恼恨她还是可怜她。
“周宁海，看好她们。”
看我要离开，如花急急喊到：“皇后娘娘，您答应过奴婢。”
我摆了摆手“放心，本宫说到做到。”
耽误了这会儿功夫，再回到顺嫔寝殿时，一碗药灌下去，她已经退热了。
我按了按眉心，烦躁的说道：“温太医，你与徐太医守在这里，直到顺嫔醒来。”
我带着颂芝去了养心殿，苏培盛笑呵呵地把我迎进去。皇上早就许我特权，可随意进出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此时正在埋头批奏折，听见我的声音，从一堆折子里抬起头来，一脸惊喜地问道：“皇后怎么来了，快起来。”
我笑着说道：“皇上忙于朝政，原不该来打扰皇上的，只是顺嫔突发高热，臣妾不得不来叨扰皇上。”
皇上闻言眉头蹙起“顺嫔？”
“皇上宽心，臣妾从景仁宫过来的时候，顺嫔已经退热了，如今温太医、徐太医都守在景仁宫。臣妾特来跟皇上通报一声。”
“为何会突发高热？”皇上声音清冷，似是有些不悦。
“顺嫔今日罚跪回宫后，徐太医不仅准备了暖身的姜汤，还准备了驱寒的艾叶泡脚。经太医把脉，寒气原是散了的。只是不知为何，顺嫔突然叫水沐浴，沐浴时间过长，风寒入体引起高热。”
我只是承诺不许顺嫔计较，可没承诺要包庇顺嫔，我没有割肉喂鹰的大爱精神。顺嫔想拉我下水，我没一脚把她踹下去，已经是我仁慈了。
皇上阴沉着脸，快速地盘着手串，这是动怒的表现。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确定皇上是否会迁怒于我。
我迟疑着开口“臣妾已经询问过，贴身照料顺嫔的，一直是她的两个陪嫁，许是小丫鬟年纪太小，不懂得照顾人。”
皇上沉思片刻，沉着脸开口道：“顺嫔的贴身宫女办事不当心，打发到慎刑司去吧。”
“这也是臣妾的疏忽，还请皇上恕罪。明日臣妾让内务府，挑两个老成持重的姑姑去伺候顺嫔。”
皇上拉起我的手“皇后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后宫之事繁杂多如牛毛，怎能面面俱到。如今能够查缺补漏，已是极好了。”
“多谢皇上体恤，皇上要去看看顺嫔吗？估摸着这会子顺嫔已经醒了。”
“不必了，朕还有折子没批完。皇后也回翊坤宫吧，景仁宫有太医守着，皇后不必挂牵。”
“是，臣妾告退。”
回宫的路上，颂芝小声问道“娘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可有迁怒娘娘？”
我疲倦的说道：“皇上的心意谁能猜的到，随他吧，本宫行的正坐的直，本宫按章程规矩做事，任谁也挑不出理来。颂芝，盯紧景仁宫。”
“娘娘放心，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
苏培盛带人把顺嫔的两个陪嫁侍女，送去了慎刑司。顺嫔那时候已经醒来了，哭着喊着不让苏培盛带走她们。
温太医来翊坤宫请脉的时候，偷偷告诉我，顺嫔寒气入体，子嗣方面怕是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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