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金牛道，过阳平关入汉中。
早有吴懿、张翼等人在关内接着，引刘谌入府。
“文休可带来了？”
“回王上。”
“三日前潘文押解文休南下，此时正在大牢中关押。”
刘谌点头。
“石宝还在上庸驻守？”
吴懿等人对视一瞬，
点头称是。
众人本就猜测石宝的来历，如今看来，石宝兴许也是云中王麾下亲信。
“尔等继续领兵镇守汉中，万不可给曹魏可乘之机。”
“孤亲自领兵往上庸，去会会荆州大将文聘！”
说起来，
如今蜀中大将，除了魏延、廖化，鲜有荆州人士，不再如刘备时期百花齐放。
这很难办。
现在他们嘴上不说，但身体很诚实，几乎是下意识的排斥外地大将。
这也是为什么，
刘谌进位北地王时，很少用本土大将的缘故。
见到石宝，
诸将之间一片和谐。
关胜、秦琼、秦明、花荣、庞万春、岳钟琪等人早就认识石宝。
感情在系统设定中，众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主公。”
“这是文聘前日派亲信送来的密信。”
刘谌接过，
大致扫了一眼，大意就是恳请刘谌定要遵守约定。
“呵。”
“文聘不知，孤自始至终的目标就是他。”
“一个文休，可有可无罢了。”
在约定好的时间，约定好的地点。
刘谌仅带秦琼、潘文与文聘会面，而反观对面的文聘，仅一人尔。
见到自家儿子的那一刻，文聘这久经沙场的大汉竟红了眼眶。
“云中王诚信，文某佩服。”
刘谌轻出口气，
也不跟他废话：
“时间紧迫，开始吧。”
文聘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文休，又摸了摸胯下战马。
“马儿，再不能与你征战沙场……”
“某只求你一件事，驮上休儿，只管速走。”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紧咬牙关翻身下马。
一边走着，一边脱下战甲，继而解下腰间佩剑，而后是冠巾，最后扔下怀中的曹魏官印。
看着这一幕的刘谌，不得不佩服文聘的正直与豁达。
换了旁人，
多少是要留一手以防刘谌撕票的。
最开始刘谌也是这样认为的，他都怀疑文聘是不是要效仿荆轲，来个衣穷匕现。
但最后文聘浑身光溜，
只余一条亵裤时，刘谌才算真正认识到文聘的为人。
总不能以‘棍’袭人吧。
“怪不得文仲业在刘表时期备受尊敬，后投曹操，又被曹操以礼相待。”
“如此人物，非常人可辱也！”
刘谌感慨一句，
遂将文休推出。
“呜呜！！”
“叔宝，摘了他的口条吧。”
“是。”
摘下口条的一瞬间，
文休略带哭腔大喊：“父亲！”
“休儿……”
文休恸哭。
他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也明白，
今日之后，怕是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休儿。”
文聘缓缓走着，一边叮嘱着文休。
“回去之后，躲到天涯海角。”
“莫要再掺和这乱世，替为父，替文家传继香火。”
“父在九泉之下，便也能瞑目了。”
“父亲……”
“哭什么！？”
文聘厉喝。
“大丈夫再世，当不骄不躁，不骄不馁！”
“如此哭哭啼啼，让云中王看了笑话！”
文休立刻收声，
只是嗓子眼里，仍旧发出‘哼唧’的声音。
“休儿速走。”
“骑上为父的战马……走！！”
文休几乎将钢牙咬碎，
低垂的头颅一整个涨红，青筋暴起。
良久，
一声夹杂着悔恨、愧疚、悲痛的怒吼从他口中传出，撒腿跑向那匹不断打着响鼻的战马。
这一幕，
刘谌也没拦着。
若他今日真想收获双杀，带的就不会是秦琼、潘文，而是花荣、庞万春了。
看着刘谌无动于衷，
文聘也终于放下心来。
望向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山林中的文休，
两行老泪终于流下。
“儿……望日后太平。”
刘谌深吸一口气。
“给仲业备了马，上马吧。”
文聘将情绪压下，转头看向一匹空马。
困惑道:
“大王……不绑缚在下么？”
“仲业不疑孤，孤又怎肯疑仲业？”
刘谌为表态度，
当先调转马头，朝上庸走去。
秦琼、潘文一前一后跟上，也只是临走时瞟了一眼文聘。
文聘在原地愣了半晌。
满心的疑惑、惊诧，化作一声长叹，消散于荒山野岭之中。
他翻身上马，跟上刘谌。
“敢问殿下，可是准备攻伐荆州？”
“何出此言？”
“殿下不杀休儿，本就反常。”
“如今看来，兴许是为了在下。”
“而在下已是半截入土，不复当年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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