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色变得严肃，卓兮轻叹一口气，将她头按在怀里，缓缓开口道：“乌夷王说，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了，让我不必太过纠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悔就好。她是自行服毒离去的，离去之前，她将石及的罪状桩桩件件都罗列下来，命人一个月后秘呈给了猎兽堂，三山宗师人手一份，夜辰也收到了一份，兹事体大，夜辰压不下来，又因之前晏玄案情平反，我们投票遭他私下掉包之事被奚阳师伯找到证据戳穿，众人觉得他德不配位，对他再无敬仰之心。过了大概不到一年，他就主动退位了。”
木青身子僵硬了一下。后续竟是如此。
“路竺师伯......也去了。”卓兮顿了顿，轻声告诉她。
木青震惊之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撑起身子看他。
卓兮面上淡淡神色，辨不出喜怒。
“他，他们......”木青不知如何措辞。
“我没多问，乌夷王也没多说。”
“哦。”
木青心里的震撼一波接着一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但是又想到，既然眼下卓兮似乎都释怀了，那自己也没有身份跟立场去纠结什么。的确，上一辈的牵扯，当事人才清楚始末，他们作为晚辈，没有资格置喙什么。
“后来乌夷王去了趟西华山，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灰尧带了回来，以同门师兄的身份，怒气不振地狠狠揍了几次，将他训老实后，封为太傅，许诺带大太子就放他离开。”
“夭夭生的是儿子？？”信息太多，木青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只捡了最欢快的问题问。
“生了两个了。”卓兮凑近她嗅嗅。
“欸！痒！”木青拍了拍他扣在腰间的手，按住惊喜地问道：“两个？第二个也是儿子吗？”
“女儿。”卓兮笑眯眯看着她。
木青眼里现出无比的羡慕。
一时又想起自己的好大儿。她慢慢趴下去，将脸埋在他颈处道：“子安......这三年，你见过他吗？”
“见过。”
“哦。”
“每隔三个月，我便去夜家接他来乌夷住一段日子。”
木青眼睛有些湿润，她不敢动弹。
“长得比一般孩子壮实，个子也比瑞吉高些，南星一见到他便笑。”
“瑞吉......”
“嗯，是夭夭儿子，当今乌夷太子，南星是长公主。”
“是吗？乌夷王终于认清内心了。”
“嗯，听说子安要来，明日南星也会来，瑞吉习完功课再过来。”
木青一下子紧张起来，她趴着揪紧卓兮腰侧的寝衣，不说话。
“师父师伯过两日也会来。”
木青一动不动。卓兮感受到她的泪迹湿了他脖颈，轻笑一声，将她拢紧道：“现在知道怕了，不敢面对了？当年走的时候可真是一点不带犹豫的呢，呵呵！”
“子安定是恨我极了吧？”木青哽咽道。
当年，她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儿子。
他这个小娃娃，定是完全不记得她这个母亲了。
不记得，便连恨都恨不起来吧。
木青心生绝望。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儿子恨不恨你，你自己感受一下。”卓兮说得毫不留情面。
“那......那他呢？”木青忍住颤抖问道。
卓兮拢她在怀，盯着床幔看着，半晌不做声。
木青抹了抹脸，撑起身子看向他的脸：“他恨我，对吧？”
卓兮叹口气，也将脸闷在她颈处，回了句：“恨的吧。”
木青眼泪顿时有些止不住。
卓兮笑笑，有些心疼，但不多，嘴上依旧毒着：“你当年，不就是想让我们恨你吗？怎么，达成目的反而难过了？”
沉默了许久，木青起身拢拢衣服，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淡定说道：“睡不着，我出去逛逛。”
“逛个毛，又想逃了是不？”卓兮抽出腰带便将她手系在自己手上。
木青木着脸看着他道：“你用这玩意囚我？”
“不行吗？这玩意若断了，我立马把自己手砍了，说到做到。”他咬着牙，恨恨瞪着她。
木青嘭地一下往后倒回床榻，咕哝一句：“烦死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嗖地一下子坐起道：“隔壁房间，不是个女子的厢房吗？”
“是啊。”卓兮自顾躺下去，扯了扯手，将她拉近。
“谁的？你未婚妻子的？”
“拜过大荒了都，怎么还未婚？你未婚吗？”
“我的？”木青愣了愣。
“不然呢？”卓兮嫌弃地打量她一眼道：“瘦成这样，衣服腰身都要重新改了，真是麻烦。”
木青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又假装不经意问道：“那我之前好像听你府上管家说什么小姐要来？”
卓兮眨巴着眼盯着她。
木青被看得窘迫，只得梗着脖子道：“我灵力高耳力好，没办法的事，又不是故意想听的！人家小姐都找上府门了，你，你......欸，你！”
卓兮跪坐着步步紧逼，直至将她抵在黄梨木雕花床靠上，凑近她暧昧地说道：“嗯，她常来找我~”
木青倔强地别过脑袋。
“她呀，黏人得很，有时候还缠着要我抱着午睡呢。”
木青眸色变了变，胸部起伏大了些。
卓兮见状，轻笑一声，将手放她心口，感受了一番她的跳动道：“她说她最爱我了。”
木青低下头看着那大掌，轻轻抚掉说了句：“她最爱你，乌夷王知道吗？”
卓兮脸上的笑僵住，哼了一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要他知道什么？”
“乌夷王那吃醋的性子，知道宝贝女儿最爱之人不是自己，你说他会怎么做？”
卓兮不以为意地挑开她衣襟，理直气壮吻上去道：“我管他怎么想，他能拿一个吃奶的娃娃怎么办？”
他使坏也吸了吸。
木青肌肤之上立即印现桃花朵朵，她羞恼地用手推他道：“你.....你松口呀！”
“就不！”他索性埋首过去。
话说得够多了，此刻卓兮只想将这良宵慢慢跟她共渡过去，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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