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那种不对劲，不是身体虚弱的不对劲。”高鹤挠了挠后颈，“我感觉我要长脑子了。”
“……”沈九歌双手抱胸，看高鹤的眼神像在看傻子，“你的话听起来，不像是有长出来……”
话说一半，他的表情突然变化，看着高鹤的后颈仿佛见到了鬼。
沈九歌立马冲上前，一把将高鹤挠头的手臂拽开。
后颈上，一只只迷你版的狭长黑手正在如同海藻般蠕动。
“我草！你踏马这是什么东西！”
沈九歌单手拽住几根迷你黑手，第一时间往外直接硬扯。
“九歌！你轻点！！”高鹤整个身体被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没有办法，沈九歌只能松开手。
解除束缚的黑手们先是软绵绵地没有活力，慢慢地重新欢脱地蠕动起来。
沈九歌眉头紧锁：“小九，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意识中的小九表情古怪。
接触得越多，才越知道，自己的同类中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创造它们的母体真是想象力丰富啊！
半晌，小九沉默地摇摇头。
见小九也没了办法，沈九歌只好把手试探性地按在那堆黑手上。
数条蠕动的黑手好似刚出生的小蛇，全部都咬住了沈九歌手臂上的肉，想要把手扯开。
但咬合力跟虫子没有任何差别。
指缝中，血气在缓缓扩散。
刚接触到的一瞬间，那堆小黑手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拼命往后歪，挣扎不到一秒就固定不动，凝结成了血晶。
“队长，有感觉吗？”沈九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不舒服，僵硬。”高鹤想了几个形容词，“像是倒了一整瓶发蜡在我脖子上。”
确认了高鹤没有疼痛感，沈九歌接着说道：“那我要继续动手了，你忍着点。”
“等等！什么要动手了？你先告诉我一声！”
咔哒！
高鹤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像是被人撒了一把沙子。
沈九歌将那堆血晶掰断，断处的粉末落到了高鹤后颈上。
掰断的血晶被轻轻拿开，仔细观察高鹤的反应。
后者非常平静，连叫都没叫一声，看起来不疼。
“奇怪了，有感觉，却不疼，连在你身上的到底是什么状态？？”
这堆东西很明显就是门后的未知生物，当时“成年版”的黑手就是想把他抓出门外。
沈九歌将手上的蜿蜒血晶揉成粉末，在手心搓动。
很普通，就是寻常粉末。
蓦地，他瞳孔一缩，再次紧盯高鹤的后颈。
只见被掰断的血晶之间的夹缝中，冒出了一根细长的黑线。
黑线在悄悄摇晃，宛若血肉中钻出来的寄生虫。
如果不认真看，跟寻常头发没有任何区别。
在沈九歌的注视下，一根又一根新的黑线从皮下冒了出来。
这些黑线不断粗大，甚至延伸出了分叉。
不……这不是分叉，是手指……
新的黑手又长出来了！！
沈九歌一脑门子黑线。
他走到一旁，拖了个椅子坐下：“队长，把你这半年在里面干了什么都说一下吧。”
高鹤摸了摸后颈上冰凉滑溜的未知物体，嫌弃地在身上抹了抹，
“我一进去就发现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前后都有人拽住了我。
我条件反射地甩开它们，然后朝着黑暗中唯一的一抹光亮一直跑。
无论我怎么跑，那抹光都是可以看见却摸不着的。
所以我停下了。”
“你停下了？”沈九歌打断道。
据上一个男人所说，他是一直在跑，从来没有停过。
“是啊，我停下了，跑又跑不掉，不停下来拼一把怎么知道？
虽然霰弹枪丢在荣城市了，但我身上还有短刀啊！
我当时就拿着短刀乱砍，反正四面八方都有手抓我，砍哪里都一样。”
“就这样？”沈九歌狐疑道，“只是这样你身上就长这东西了？”
闻言，高鹤挠了挠嘴角，陷入了思考。
在里面待了大半年，记忆一时间不清晰倒也正常。
恍神间，高鹤倏地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却扭扭捏捏的。
“怎么了？”沈九歌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还做了什么？”
“就……就是……”高鹤紧张地搓着手，“我砍的时候没注意，好……好像有一丢丢飞进我嘴里了……”
砰！
沈九歌猛地站起，向后推动的椅子发出巨响：“你吃下去了！？”
“哎呀~别那么紧张嘛~”高鹤尴尬地堆笑，“说不定我可以像你一样变成人形怪物，大杀四方呢！”
高鹤说的自然是当初血牙事件时，见到小九上身沈九歌的样子。
沈九歌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将椅子挪开，后撤一步：“变不变成怪物我不知道，但后面的事情应该跟我没关系了。”
高鹤的脸顿时僵住：“九歌，你啥意思，你不会不管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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