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鲁炅才来到饭店。同来的，有公路局书记华聚、交通局副局长都秸。
华聚，不高的身材，四方脸，扫帚眉，又黑又大的眼睛。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黑色的皮鞋。贝琼迎过来，华聚一把抱住贝琼。
贝琼刚要低头和他接吻。谁知华聚解开贝琼的衣扣，趴在贝琼的怀里，乱嘬起来。
都秸，细高个，眉毛细长，眼窝挺深。高鼻梁，薄嘴唇，英俊斯文。箭巧扑过来，抱住都秸，两人啃在一起。
乌蒙、燕草羞红了脸，忙和鲁炅握手问好。
纪昭看着乌蒙，笑着说：“咱这个弟弟不行啊！这个红脸的毛病，你看让谁给他改改。”
“别胡闹！弟弟是文化人。别看他现在做生意，最终他要回归到文化这条路上去。”鲁炅说。
“我想当作家，又不知道写啥。我想做生意，又不知道干啥。困惑得很。”乌蒙说。
“我还想做诗人呢，结果全是退稿。”燕草插话说。
“背首你最满意的诗作，我听听。”鲁炅说。
“那鲁哥可不能笑话我。”燕草羞红了脸，说。
鲁炅点点头。
燕草背诵道：箕尾湖
芦苇依偎着湖泊，
湖泊连着天涯，
天涯飘荡着云霞。
天是蓝的，
水是清的；
芦苇是绿的。
仙鹤在湖里戏耍。
扎个猛子，
湖面就盛开一朵水花；
风儿走来了，
芦苇懒得理他，
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风儿也不在意，
兴奋地讲着俗世的笑话。
仙鹤放声大笑，
惊醒了芦苇丛里
喝醉酒的野鸭……
芦苇丛里，
天鹅没有停止散步，
鸳鸯没有停止收拾新家。
一群小鱼儿继续开会，
争论着明天的行动计划。
偏偏吓坏了，
远处偷听的小虾……
背诵完，燕草希冀地看着鲁炅，等待着他的评判。
“很好啊！这样的诗，完全能在省级刊物上发表。怎么没给发表呢？投给哪家刊物了？”鲁炅问。
“《诗刊》。”燕草说。
鲁炅笑了，说：“作为初学者，先不要把作品投给《诗刊》这样的刊物。像省级、国家级刊物，投稿的多，编辑根本忙不过来。你的作品，编辑也许根本没有看，直接扔到垃圾筐里了。先给地区级报刊投！在地区刊物有名气了，他们会帮你往省、国家级刊物推荐。想不想继续投稿？”
“我不想做诗人了，还是先挣钱吧！”燕草说。
鲁炅、纪昭笑了起来。
华聚搂着贝琼、都秸搂着箭巧走过来。鲁炅将乌蒙介绍给华聚、都秸。八人落座，蚕媛带着戈萍等人为八人斟茶。
“你交办的事情，乌蒙给你解决了。”纪昭说。
鲁炅向着乌蒙点点头，乌蒙忙笑笑。
“鲁哥，你知道乌蒙的母亲是谁吗？”纪昭问。
“是谁？”鲁炅惊疑地问。
“鱼月英。”纪昭说。
“怎么，你母亲是鱼月英？她还活着？”鲁炅不相信地说。
“活着啊！可她从来没说自己是英雄。”乌蒙说。
“我就知道，我大娘的外号叫鬼见愁。其它的，我们就不知道了。”燕草说。
“那就对上号了。鱼月英的外号叫鬼见愁。还有三个人：鹓雏（yuān chú）精鱼继英，丧门神车元英，红无常向梅英。”鲁炅说。
“名字这么难听？”乌蒙说。
“外号就是吓唬人的，当然难听。这三人被鬼子打死在城墙根，人头割下来后，挂在城门楼半个月。你母亲翻过城墙逃走了。”鲁炅说。
“谷城的城墙，我记得，十米只多不少。”华聚说。
“想看谷城的城墙，到西安去。高矮差不多。不过，咱谷城的城墙，是汉朝建的；清朝大修了一次。西安的，是隋朝建的，明朝大修一次。西安的城墙，高12米，宽15米。谷城的城墙，高12米，宽9米。”鲁炅说。
“鲁哥是研究历史的，所以对你母亲很了解。”纪昭说。
“七四年我高中毕业，就进了谷城文化馆，专门研究、收集谷城历史。当时我们这有资料记载：你母亲四八年随军南下，编入三野7兵团。在解放杭州的战役中牺牲。我们专门去了杭州烈士陵园，找到了你母亲的墓碑。墓碑上写的很清楚：鱼月英，青要省河曲县鱼台镇人。在夺占钱塘江大桥北桥头堡时牺牲。”鲁炅说。
“咋会这样呢？我两个娘、我姑、我姨都没有随军南下，她们都留在了箕尾湖。”乌蒙说。
“我娘说了，你娘要是南下，现在最小是县委书记。”燕草说。
“两个娘？那个娘是谁啊？”鲁炅问。
“力云英啊！她也是我娘。”乌蒙说。
“力云英也活着？”鲁炅诧异地问。
“力云英我叫大姑。大姑就生了红军哥一个，我大娘生了孩子后，也叫她娘，这样显得孩子多。”燕草说。
“鱼红军是力云英的儿子啊？怪不的呢！在部队，我们都把他传成了神，说他是中央首长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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