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话，没有人知道闻陵的答案如何。
只是那几日，陆一鸣觉得江北骄傲的像等待开屏傲娇的孔雀。
在渡口，江北那几个发小，罕见的聚集在一起。
二楼定制的包厢，窗门紧闭，隔绝外面一切喧嚣。
天哥结婚做了爸爸后，除了工作就是化身女儿奴，在家陪孩子。
只不过，他娶的，并非心爱之人。
五六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聚在一起，话题不一，对于未来的追求也不同。
江北首当其冲，为的就是抗衡家族的安排，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
陆一鸣没什么追求，就想这么浪荡下去，不结婚不生子，快活逍遥一生。
天哥现在别无所求，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平安快乐无忧的长大。至于他和他太太，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剩下的那几位，有的想跳脱原来的圈子，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也有的贪恋权位，为了坐上那当家人的位置，穷尽一生。
他们这些人，无法裁决对错。
酒喝到兴头上，天哥端着酒杯站在看着下面舞池狂欢的江北身边。
“小四，一直没问过你。折腾这么大一圈，哥几个知道你是为了什么。那个女孩，还好吗？”
江北跟天哥的酒杯碰撞在一起，自己的杯子略低些，“之前是我对不起她，毁了她一辈子。哥，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想怎么样，是她给不给我机会让我怎么样。”
天哥明了地笑着，“我们这群孩子，情种有，浪子有，贪财有，好色有，可就你这这样的，独一份。我见过那女孩儿的照片，相貌才情都不算出挑的。就连那脾气，也够你难受的。”
江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常去的那个卡座，“不管时光终止在我生命的任何阶段，我的墓志铭一定会有这句话。这辈子，江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选了医学院。认识闻烟，与她相爱，携手走过一生。”
天哥拍着江北的肩膀，接连拍了好几次。“哥几个一定尽力，护好你这句墓志铭。收尾的工作还在继续，明面上那些我和我媳妇儿会帮你们挡了。衡江这水已经这么浑了，干脆加大力度，再搅和一把。”
江北英挺的眉眼蒙上一层深不见底的狠厉和决绝。
“小四，如果不能顺利让你家老三上位，那不如再吞了宁弈集团后，再并购几家公司。衡江一家独大，不如两只猛虎各自盘踞，相互制衡相互钳制。”
原本想碰杯的江北，看着两人空空如也的酒杯，笑着握住天哥的手，“知我者，天哥也。”
他们这群人在一起，从来不妄议长辈的事。
今日陆一鸣喝高了，话也跟着密起来。
大家都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先是无厘头地学着他家老爷子的口气，骂他这个不省心的不孝子孙，接着又掐着腰学着自己奶奶吵他不让老人家抱重孙子。
江北和天哥笑着走进来，关上门，倚在门后，双手抱在胸前看他表演。
陆一鸣看到江北又起了兴致，一个原地跳跃，就跳到岩石桌面上。
一个趔趄险些滑倒，陆一鸣展开双臂维持着平衡。
“诶，就说老子这些年百花丛中过练就的本领。”说完俯身捞起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开始另一轮兴致勃勃的演讲。
“要说咱们这些人里，谁最有胆识，那肯定就是小四。咱们几个上那大学，都是家里出钱赞助的。只有小四，实打实地高分进了医学院。”
“陆一鸣，你不也是衡大的金融系的学生么？高材生呀。”
有人起哄，陆一鸣骂一句脏话，接着侃侃而谈。
“小四，你有种。就你那威严强势的父母，换做我们，早他妈听家里话跟闻烟断干净了。只有你，就你，十年如一日的，惯着宠着。”
陆一鸣真的喝多了，什么胡话都往外说。“我可听说了，当年江伯伯也喜欢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是江伯母出手，狠狠拆散了的。”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这件往事，并不是秘密。
他们在一起，侃大山时，也从来不提这个。
江北脸色已变，看着发疯的陆一鸣。
有人想把陆一鸣拽下来，被发疯的陆一鸣大力甩开。
他轻轻跃下来，“小四，你命真好。闻烟那丫头这些年乖着呢，跟蔺程程和圆圆都不一样。她就算来夜店，从来都是自己嗨。重点是，你不在这些年，她和闻家，从来没说过你半点不好。”
陆一鸣又咽了一口酒，“闻家在衡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人家闺女先流产，再被搞得出了车祸，手废了前途毁了。就这样，那姑娘善良的，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说过江家半个字。”
眼底猩红的江北双手攥着拳，“陆一鸣，你还知道什么？”
陆一鸣，你从蔺程程那里知道了什么，是江北到现在还不知道的。
“小四，你知道刘江河怎么死的吗？”
轰隆一声，江北心中绷着的那根弦，崩断了。
“是闻烟要去找你道歉，她要去你家找你。刘江河劝她，让她去。结果呢，刘江河几乎是当场殒命。”
等江北揪着陆一鸣的衣领想知道更多，这一吓，把陆一鸣吓清醒了。
房间里都看着陆一鸣，神情各异。
江北更甚，眼底猩红，怒意不减。
“我刚说了什么？”陆一鸣张望四周反问。
天哥用力，分开两人。用力一推，把陆一鸣挡在身后。
“小四，先坐下。”
江北双手微颤，被天哥强按在沙发上。
房间里久久的沉默之后，江北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斟满又空掉。
如此反复，不止不休。
陆一鸣回忆刚才那些，搬了个沙发，坐在江北面前。
“小四，程程下了死命令，不让说的。我想，闻陵也从未跟你说过。”
陆一鸣懊悔地抓着头发，“闻烟用生命威胁挣扎，求的闻家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包括你。”
江北眼神迷离，像是回到那个争吵过的暑假。
“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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