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寒不敢细想个中因由，在强大的杀意面前，他的本能已经竖起了全身的防备，可他却强迫自己卸下了，。
他已见识过祁无妄的许多神秘手段，知道他不是祁无妄的对手，若是他今日想要活命，便只能装傻！
可惜，祁无妄却不给他装傻的机会，他往前一步，抵在楼云寒面前，开口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楼云寒，你方才，看到什么了？”
“我能看到什么啊？我刚进来你就出来了。”楼云寒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无妄，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好生吓人，若是你不想出去透气大可直说，我还能逼你不成？”
祁无妄视线在他脸上游走，落在他嘴角那个僵硬的弧度上后，祁无妄突然笑了。
楼云寒头一回在祁无妄脸上见到这样明显的笑容，冷着脸的祁无妄就像是一座寒气逼人的冰山，让人觉得难以靠近，可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竟有一抹俏皮的弧度，看起来特别俊，与他平时的反差极大！
可此时的楼云寒已经没心思欣赏美色了，因为祁无妄眼中的杀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我曾经对人性抱有过希望，可最后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背叛。”
祁无妄伸出手，缓缓落在楼云寒的肩膀上。
楼云寒想逃，可他的脚却丝毫动不了！
就在祁无妄露出了那样的笑容之后，他的身体忽然就像是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费劲起来……
他惊恐地张大双眼，想要开口求饶，可他的舌头却像是石化了一般，根本不听他使唤！嘴也根本张不开！
是祁无妄做的！
楼云寒的心跳已经完全失控，脸也因为过于惊恐而变得一片惨白！
作为一个地阶武者，他竟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祁无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楼云寒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关键的因由。
方才祁无妄根本就不在内室，舱内窗户关着，他又在门口，他不过转个身的半息之间，祁无妄却是凭空出现了!
所以他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楼云寒后背一阵发凉……
该死的！
这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到底为何会有这么多神乎其神的本事！为什么他运气这么背就刚好撞上了！
楼云寒鬓角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房间里太过安静，汗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明显。
他无力动弹，只能用眼神向祁无妄传达他的意思。
他看向祁无妄的眼中有惊恐，有祈求。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祁无妄能念一丝旧情放他一马，哪怕之后被他割舌毒哑都行！
哪怕苟延残喘，他也还是想活！
他大仇未报，还不能死！
在他胡思乱想间，祁无妄也在权衡。
大气运者轻易不能杀，尤其他自己本就非是此界中人，若是他今日对楼云寒动手，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都必将受到气运反噬！
他看了一眼楼云寒脸上的汗水，目光沉沉：“你很聪明，所以我不会抱有侥幸之心，赌你猜不到。”
楼云寒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那双潋滟生姿的桃花眼中满是哀戚的祈求，此时的他看起来格外脆弱易碎，若是常人，只怕早已生了怜惜之心，可惜祁无妄却毫无感觉。
他只在乎他杀了楼云寒是否划算。
若是在不知晓这片大陆的真实情况之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楼云寒，哪怕将受天道反噬，他也不愿再承受一丝被背叛的风险。
可这片大陆太过古怪，他势必要逃出这个巨大的牢笼，可这是从未有人成功之事，便只有楼云寒这样的大气运者才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祁无妄手掌沿着楼云寒的肩膀缓缓滑到他的脖颈间。
在他的手掌握住楼云寒脖颈的那一瞬间，楼云寒眼角滴下了一滴泪，他眼中的伤心不似作伪，或许是对祁无妄的绝情真的感到失望吧。
他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
祁无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手上的力度忽然开始收紧！
楼云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表面认命，实则一直没有放弃地在运行真气，试图冲破这无形的桎梏。
祁无妄神魂的伤势并未痊愈，使用威压太久于他自身而言也是负累。
他再三思量，脑海中瞬间闪现了无数念头，有他从前种种，也有楼云寒与他的种种。
最后，他还是松了力气。
楼云寒猛地睁眼，看向祁无妄的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祁无妄望着他冷冷道：“我不信任你，但是也不想杀你，你若是想活，便唯有与我立下主仆契约，我为主，你为仆，凡我所令，你必从之，否则必遭契约反噬而亡，你怎么选？”
楼云寒脸都憋红了，他在心中已经忍不住爆起了粗口:你他娘的就多此一问！不答应就是死！我除了答应还能怎么选！你倒是让我开口啊！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一般，祁无妄又笑了：“你没得选，你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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