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直大汉伸出的手势化作一道兽影，粗毛大眼的五官猛然间变成一副奇形怪状。
高耸的额头和颧骨，细而长的眼睛，以及鼻子位置的两个洞眼喷着青黑色的雾气，一张无唇的大嘴咧开，露出满口腔的尖细牙齿，还有口中两条金灿的蛇头来。
顾灼刚叫出声，背后的廉童轰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顾灼急忙转身，顾不得探查那边的情况，一脸焦急的跪下抱起廉童的头，连声唤道：“童童，童童。”
廉童的大脑里正在翻天覆地，阵阵晕眩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他难受地团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忽地抬起脑袋不分情况就向前撞去，那前面正是那半堵将塌不塌的墙面，顾灼连忙死命抱住他的头。
“痛。”
廉童痛苦地甩着脑袋，呻吟声一声比一声长，他俊秀的五官挤成一团，窒息的青色浮上面孔，右手死死捂着胸口。
顾灼急的冷汗直冒，吓得脸色一片苍白，手足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
顾灼大脑一片空白，焦急的目光扫过那边的战场。
李队已开了数次枪，这时子弹正直直地穿过憨直汉子的额心，带起一阵飞溅的脑花。
憨直汉子凶残地一笑，显得更丑了，躲在李珂后面的几个男子吓得手中的铁棍都掉了，各个转头就跑，只剩下秦明站在李珂的后面，青筋爆满了整个手臂，面无表情。
“药、药。”
顾灼空白的脑海里，终于想起重要的事情来。她收回无神的眼光，顾不得张望四周有没有人，闷头一股脑地将存在空间里的家用救急药扔了出来。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她一拿起一个药瓶，目光一扫而过，不是就立刻扔掉，看也不看药瓶滚到哪里。
“速效救心丸呢！”
顾灼焦急地翻动着一堆药瓶，药瓶在地上四处翻滚，满地都是。
“在这里，在这里。”
顾灼一找到，手激动地直发抖，汗湿的双手急忙拧动药瓶，哗地一声，倒出所有的药片。
“一片，一片。”
她匆忙捏住一片药片，剩余的药片手一松，直接散在地面，她也顾不得，急忙俯身塞进廉童唇色青紫的嘴巴里。
廉童的舌尖已经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她焦急的伸出手指扒开廉童的嘴巴，让他不要咬舌头。
廉童这时候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牙齿用力很大，咬肌都露出来，怎么分也分不开。
“不行，不行，会死的。”
顾灼摇摇头，冰冷的右手捏了捏拳头，眼睛一闭，死命往廉童嘴里塞，坚固的牙齿被迫分开，然后死死叮咬在顾灼的手上。
顾灼疼得浑身直抖索，也不敢把手拿出来。
她见他还是一脸痛苦，空余的一只手，用力拍了拍廉童的脸。
眼泪淌过脸颊，脸上哭的乱七八糟的，汗湿的头发也黏在脸颊上，顾灼惊惶失措地叫着。
“廉童，童童，你不要留下我，不要留下我。”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一双斜飞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
那边，战斗正白热化。
憨直大汉的口中，两条金灿的蛇头从口中飞快地窜出，化作残影，分别绞在秦明和李珂的脖颈上，蛇头丝丝吐着蛇杏，秦明手中的铁棍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两个人被迫被飞窜出的蛇头带离地面，高高挂起，两条大腿在空中乱踢。
秦明挣扎着从外衣里袋摸出一把匕首来，锐利的锋刃划过空中，用力斩过面前的蛇身，躲闪不及，鲜红的蛇血一下子喷洒在秦明的脸上。
秦明一声惨叫。
“滋。”
他脸上冒出一阵白烟，蛇血竟迅速腐蚀了他的面孔，秦明除了眼睛，脸上血丝连连，像是剥掉了一层脸皮，他咬着牙齿忍痛冲过去，一刀斩断李珂面前的蛇身，已经看见并早有准备的李珂脚步连踏飞快地后退，伸手挡住飞溅出来的蛇血。
那手臂上的衣物迅速被腐蚀掉，变成黑色的残渣飘落在地面上，手臂表层的肌肤烧得漆黑起来。
两个断裂的蛇头依然活着，在地上神经地一窜一窜。
李珂见大汉五官痛的挤在一起，毫不犹豫地趁势向前，一手迅速地扭过憨直大汉伸过来的手臂，压在他身后，一手中的匕首奋力划过大汉的脖颈，鲜血喷了李珂满头满脸，大汉畸形的头颅应声而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身子还站着，无头的尸体愣了几秒，才轰然倒下。
而憨直大汉身后的三个人在大汉死的刹那迅速倒下，溅起一阵尘土飞扬。
两人这才一把摊在地上，秦明神经一放松，立刻蜷缩在地上，呼起痛来。
这厢，廉童一片浆糊的脑子里才开始渐渐平息，他朦胧着听见顾灼在他耳边抽泣，就想起记忆里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来。他疼得心都揪起来了。
顾灼看见廉童闭着眼睛，却伸手准确地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呆愣愣地将目光投向廉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廉童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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