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昙看六皇女的脸色便知道，六皇女已经认出来了地上的人。
也好，由六皇女的嘴说出她的身份，比她这个陷在局中的人说话更可信些。
“六皇妹可是认得这个人？”
六皇女看看郁希瑶，又看看郁昙，小脸纠结片刻还是吐出真相。
虽然她不喜欢别人肆意欺负她的姐妹，但她也没必要包庇郁希瑶。
“回大皇姐的话，这人是四皇姐身边的李嬷嬷。”
郁希瑶反应极快，掐着自己的掌心就掉出泪来。
“原来是你，李嬷嬷，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去害大皇姐啊……”
李嬷嬷在被擒住的时候就猜到自己的结局了，不过看到自己从小养到大、视为亲女儿的人这么果断就选择将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还是不免有些心凉。
但郁希瑶是主子，她是仆，哪怕为郁希瑶献出命来也是应该的。
李嬷嬷被捆住的手没法动，跪着爬到郁希瑶的身边，老眼含泪。
郁希瑶一下子将李嬷嬷嘴上的布团扯下来，垂下的眸子里带着警告。
李嬷嬷哭着靠在郁希瑶的大腿上，“是老奴自作主张，老奴该死啊！”
“只是老奴实在看不惯殿下在宫里头受人欺负，想要帮殿下出口气罢了……”
李嬷嬷虽然不点明郁希瑶是受谁的欺负，但她去害郁昙，无疑就说明了那个平日里仁善爱民的太女殿下，私下欺辱手足。
郁希瑶受欺负是平常事，但欺负她的多是那几个调皮些的皇女，从未见有郁昙的身影。
偏偏李嬷嬷不恨那几个皇女，单单报复郁昙，这岂不是说明郁昙在背地里做了比那几个皇女更狠的事？
郁希瑶哽咽：“嬷嬷，你真傻……”
“啪啪啪。”
郁昙忽地鼓了鼓掌，眸子里满是饱含讽刺的欣赏之色。
“好一对主仆情深，四皇妹的演技真是令人叹服，便是京中最好的戏班子也未必能比得上四皇妹十分之一。”
郁希瑶听不懂“演技”一词，但是听懂了后半句，这是在讽刺她呢。
郁希瑶装作没听到，和李嬷嬷哭成一团。
言礼好看的眉头微蹙，一向温润的脸庞多了几分冷色。
“看李嬷嬷的年纪，应当是从四皇女小时候就开始照顾四皇女了，十几年的主仆情分，必定是深厚无比的。”
众人闻声看向言礼，言礼清绝的表情不变。
“那么李嬷嬷为了使四皇女脱罪，自己一力揽下罪责，并在死前想要踩一脚太女殿下的话，也不无可能。”
郁希瑶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握紧了，悲戚地开口。
“言公子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真是担当不起害皇姐的大罪。”
言礼已然看清楚郁希瑶和李嬷嬷之间的微小暗示，不会被郁希瑶蒙蔽。
“只是合理猜测罢了，四皇女不要着急怪罪。”
郁昙的唇角忍不住翘起，她倒是没想到言礼方才还吃醋怀疑，现在就站出来维护她了。
“老奴不知道言公子和太女殿下究竟是何关系，为了维护太女殿下不惜诋毁老奴一个将死之人，可四殿下的确分毫都不知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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