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带着星辰找到南影的时候，南影正在和巫煌羽弥说话。
南影正说着什么呢，突然看到巫煌羽弥的眼神直勾勾望向她身后。
她转头看去，一个红衣白发，气质诱惑动人的女人正在盯着她。
女人手里还拎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星辰。
女人直勾勾充满探究和不可置信的目光让南影感觉很熟悉。
好像很久以前也曾看到过这样的充满惊讶之色的眼睛。
“文鳐王？”
南影想起星辰曾经和她说过的幽冥界五王四鬼。
想来面前这个就是幽冥界的文鳐王了。
听见南影的声音，问一的表情变的意味深长起来。
连声音都这么像啊？
“你们和妖族的战争结束后，我要带走他。”
说着问一，将星辰从地上拎了起来。
问一用幽冥气化成锁链，将星辰禁锢起来。
星辰：“……”
南影：“……？”
“当然可以。”
在星辰期待的眼神中，南影吐出四个明晃晃的字。
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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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我为什么想带走他？”
问一随手就将星辰扔向了一边。
星辰：“……”
合着受伤的都是我呗。
“我觉得我们所有人加起来应该都打不过你。”
南影用手按了按眉头，继续道，“所以就算我们不同意，你也会带走他，既然这样，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反抗。”
听了南影的话，问一笑了，这个性子和那人真像。
“我改变主意了，这个人我可以不带走他，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南影看向躺在地上，已经生无可恋的星辰点了点头。
“可以，你说。”
问一揽了揽耳边的碎发，微凉的雪飘向她的脸颊。
天已经大亮。
南影能看清问一眼底的情绪。
她听见问一的声音。
“我要跟着你。”
这话一出，不止南影有点懵，连带着躲在暗处的相柳也有点懵。
相柳从妖庭建立之初一直活到如今，幽冥界向来不出现在人前的五王四鬼他也见过几位，甚至还曾打过交道。
问一就是其中一位。
在相柳的印象里，文鳐王问一，纯纯疯子一个。
当时妖庭刚覆灭没多久，他失去了所有昔日的伙伴同僚。
一心寻死。
天道，妖庭所有上古大妖加在一起都打不过的存在。
不，应该说，这世界，是祂权柄之下的世界。
天道，即真理，即无敌。
哪怕相柳在千万年的修炼下，已然可以称得上是半神。
但那只是称得上。
更何况，神只是神，他们的命运和芸芸众生一样被掌握在虚空中那抹无所不知的天道手中。
后面相柳遇见了可以说是成神之下第一人。
但很可惜，那个人最后也死于天道之手。
其实相柳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天道真的还是天道吗？
从那之后，相柳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直到他碰见了问一他们。
幽冥界的那些人。
不只是问一，他觉得幽冥界所有人都是疯子。
他们竟然妄图弑天。
没有任何争议，最后他们失败了。
那一战，山河破碎，日月倾塌。
相柳没有参与大战，但他看到了天道的样子。
只有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也就是这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只一瞬间，问一他们所有的努力就被夺去。
一切终恢复安静。
静的空中流动的风在相柳耳边划过的声音都能听到。
那一战，没有存在于任何书面资料上。
没有任何文字曾记载那一战。
甚至苟活下来的任何种族都不允许被提及那一战。
那是天道的耻辱。
一群蝼蚁，胆敢弑天。
问一他们失败后并没有被天道杀死，因为天道无法杀死他们。
他们是世界意识自救的产物。
天道视他们为蝼蚁，可世界意识认为他们是勇士。
天道和世界意识从来都是截然相反的。
问一他们，被天道永远诅咒。
终其一生，再不可出幽冥界一步。
但幽冥界的王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削弱了这个诅咒。
所有参与过那场大战的幽冥界人会失去所有关于大战的记忆，以此得到自由。
幽冥界的王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最后一点可能在遥远未来隐藏着的希望。
相柳不是幽冥界人，所以他记得那场大战，他也记得当时幽冥界王的样子。
那样的视死如归，那样的大义凛然。
一介女子，迎着山川般大的星火碎石，慨然赴死。
相柳忘记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么一句话：
“只要还有人记得她，那她就永远活着。”
幽冥界的人忘记了她，但是相柳还记得。
一阵沉默后，南影点了点头。
问一很满意南影的做法，在她看来。
眼前这个脸熟的小女孩不知道要比地上躺着的那个书灵强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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