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堰明显已经知道了她来的消息，等在了办公室里，见鹿青棠是拎着她的撬棍来的，挑了下眉。
谁又招惹这祖宗了？
鹿青棠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司堰见她这副架势，便知道她有话要说，将手上的资料放下了。
鹿青棠盯着对面男人，那张看着就无比正气的脸，眉头皱了下，纤细的手指，摩擦着手上的撬棍，“笙笙来找你说了什么？”
司堰眼底闪过丝晦暗，深深地看了鹿青棠一眼，“一些关于鹿尔雅背后之人的猜测。”
鹿青棠皱起眉。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鹿闻笙不是应该告诉她吗？
她为什么会来找司堰？
鹿青棠觉得不太对，但她仔细复盘了一遍，发现鹿闻笙对司堰说得，除了跟鹿尔雅有关的东西之外，好像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了……
鹿青棠皱着眉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着鹿闻笙马上就要离开了，即便之后有什么事情，应该也牵扯不到她，就将这个疑惑暂时压下了心底。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倾身，盯住了司堰的眼睛，“姓司的，刚才外面那个男人……是来秦城做什么的？”
司堰看着鹿青棠张扬明媚的面容，语气温和，“京城特勤处的人，奉研究院某位高级教授的命令，来秦城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鹿青棠摩擦着一下手上的撬棍，语气听着挺平静的，“是那位传说中的棠教授？”
司堰摇头，“如果是那位棠教授的话，来得就不是特勤处了。”
“棠教授并非研究院内部的人，基本上只要不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没人会去惊动她。”
鹿青棠笑了下，盯着司堰的眼睛，语气冰冷，“那若是找到了，研究院准备怎么对待她？”
司堰沉默下来，直视着眼前少女那双透着暴戾与血腥气的眼睛，过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检察院很难干涉研究院的决定。”
鹿青棠看着面前几乎知无不言的男人，微微垂眸，似乎思索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笑了下。
笑声很冷，透着邪气。
她微微倾身，靠近司堰，看着那双无论何时，都沉静无比的眼睛，“姓司的，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
“整个H国，我在乎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
“如果她们其中，有一个因为研究院的针对出了事……”
鹿青棠红唇弯起，一抹渗人的杀气自周身弥漫而出，她微笑着，声音温柔又娇俏，“我不保证……我不会成为第二个“黑白客”哦。”
司堰深黑的瞳孔蓦地一缩。
他盯着面前的鹿青棠，那双颜色深谙的眼底，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司堰微微抽了下气，沉声说，“江束白毕竟是数学院院长，还有鹿修远在，鹿闻笙……不会有事。”
鹿青棠得了保证，这才笑起来。
她抬手，拍了拍司堰的肩膀，笑着说，“哎呀，别这么紧张，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只要我关心的人好好的，我也是一名品性善良的美女子。”
“这点司警官尽可以放心。”
“若是研究院能拿出足够的诚意，也许我还会，帮你们抓抓黑白客……”
司堰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容颜明媚，但眼神却掩饰不住邪气的少女，表情有些奇异。
鹿青棠的性格很难形容。
说她五美三好长大吧，她杀起人来完全不眨眼。
但要说她是个坏人，她骨子里的东西，又是那般温柔强大，嫉恶如仇……
这样矛盾的综合体，饶是司堰都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经历，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人……
司堰看着面前的少女，忽然出声，“鹿呦呦。”
鹿青棠“嗯？”了声，歪头看他。
司堰淡声询问，“你认识李欢情吗？”
鹿青棠挑了下眉，“那是谁？”
司堰看着她一无所知的眉眼，沉默几秒钟，轻声道，“是导致研究院丢掉一样重要东西的罪魁祸首。”
“她将研究院最新研究出来的某样东西，当成表白信物，送给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她……检察院与特勤处，根本就不需要去寻找那个人。”
鹿青棠微微张大了嘴巴，清澈的瞳孔里，一刹间就涌起了强烈的杀机。
司堰看着她震惊又震怒的表情，确定鹿青棠的确不认识李欢情之后，抬手抚了下额头，“李欢情目前被关在重刑监狱了，研究院的人，也许已经从她口中，审问出了那个被她表白的人的身份，你……”
司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又没说出来。
鹿青棠冷笑一声，抚摸着撬棍的手，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砸到某个人头上，“我对这位李欢情小姐，十分的感兴趣！”
“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会亲自去找她……谈、谈！”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确定司堰会护着鹿闻笙之后，鹿青棠转身就走，临出门前，她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司堰，恶劣又邪气地笑起来，“姓司的，如果你有机会，见到这位李欢情小姐，麻烦转告她一下——”
“她的表白信物，对方不会接受哦。”
“他眼光很高的，才不会看上一个……连自己的信仰与国家，都能背叛的恋爱脑！”
鹿青棠说完，气势汹汹的走了。
司堰，“……”
小女孩显然气狠了，连掩饰都不屑了。
她就不怕，他真得把她抓起来？
司堰想起鹿青棠那张跟鹿闻笙一样，同样稚气美丽的脸，眼眸深沉了一瞬。
良久，忽然笑了下。
天才……骨子里果然都是自傲又自负的。
谁让秦城现在除了鹿呦呦，没人是黑白客的对手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鹿呦呦需要怕吗？
该怕的……是他们！
——
鹿青棠直到走出警局很久，都没平复下胸腔里的怒气。
她抬手，狠狠地踹了下路边的树。
该死的！
鹿青棠怎么也没想到，将她害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温清砚的烂桃花！
她就说，温清砚那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忽然盯上H国研究院的最新研究机密。
那种东西，送到他面前，估计他都不会给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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