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三皇子冷笑。
“本殿不是菩萨，苏宛若，你犯下如此重罪，你和你苏家的人，都该死。
让你活着，已是本殿最大的宽容。
怎么，你还不知足？”
苏宛若噤声，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什么也喊不出来。
他知道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完了。
三皇子看她如此，笑了。
那笑，明明灿烂至极，可在苏宛若眼里却无端让人发毛。
她眼睁睁看着跟着她来的丫鬟，仆从，被打得血肉模糊，一片惨淡。
他们对着她哭求，凄厉的哭喊声，扎在她耳朵，眼睛，涌入心底。
声声刺耳。
带出来的二十几个人，就在她面前被活生生打死。
苏宛若被吓得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声泪俱下。
止不住的颤抖。
直至最后哭不出来......
看她如此狼狈，三皇子眉眼微挑：“算计本殿，总要付出代价......”
声音轻轻，犹如飞花。
却重重砸在苏宛若心底。
蜷缩在一旁的李嬷嬷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身子都抖成了筛糠。
三皇子收回视线，慵懒开口。
“张掖，将他们主仆送回苏家，告诉苏半城本殿的决定，让他多备些嫁妆，风风光光送苏二小姐出嫁。”
“是。”
张内侍躬身领命退下，拖走了面色灰白的苏宛若和李嬷嬷主仆。
苏宛若回到屋子，看到被绑着丢在角落的两个丫鬟，顿时泪如雨下。
还好，碧桃碧莲还活着。
张掖冷眼看着这一幕：“苏二小姐这是喜极而泣？我们殿下仁慈，才会将你的贴身婢女留下，你该好好赎罪，不然都对不起我们殿下这份恩情。”
苏宛若抖如筛糠，她对三皇子怕的要死。
只能将万般委屈咽下，跪地谢恩。
“谢......三皇子不杀之恩。”
简单几个字，她说得结结巴巴。
张掖懒得看她这副蠢样，扭头走了。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可空气里的血腥却怎么也散不去。
三皇子屋内，立刻有仆从上前，换了上好的熏香，地上的血污也被打扫干净，很快，厢房内外就是整洁一新。
沈修白看着眼前一幕幕，后背冰凉。
三皇子视线微转，落在沈修白头顶。
沈修白浑身一凛，终于轮到他了。
三皇子声音淡漠。
“沈举子坐。”
立刻有小厮上前，搀扶沈修白坐下，又为他倒了一杯茶。
茶香袅袅，熏香腾腾，一片和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刚刚这里还血流成河？
茶盏灼热，沈修白微楞。
嘶......
倒抽一口凉气，慌忙将茶杯放下，察觉失礼，刚要告罪，就听一声闷响。
砰！
啊！
三皇子手中杯子砸出，砸在刚刚奉茶的内侍脸上，顷刻间就见了血。
内侍跪地，磕头如捣蒜。
“殿下，恕罪。”
“一杯茶，都倒不好，要你何用？来人，拖下去，杖毙！”
“是。”
立刻有护卫冲上前，将地上跪着的内侍拖走。
身旁小厮，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到沈修白面前，仿若一切都未发生。
三皇子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开口问道。
“多大了？”
“回殿下的话，奴才是书房端茶小厮，今年十四了，此次随您出行，随侍身旁。”
“是个伶俐的，就指给沈举子当个书童吧。”
“多谢殿下恩典。”小厮慌忙跪地。
沈修白也立刻跪了下来。
“谢殿下恩典。”
“好好考，本殿看好你，等你高中之日，本殿必会送上厚礼，为你庆贺。”
“谢殿下，草民定不负殿下厚望。”
“好了，时候不早了，快扶着沈举子回去休息吧。我院子旁的厢房已经收拾干净，沈举子安心住着，等会就让太医给你好好诊治一番，养好伤再去考试，也能事半功倍。”
“草民叩谢殿下恩典。”
沈修白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绷紧的后背泄露了他的情绪。
小厮很快上前，将人搀起，扶着出了厢房，回了所指的屋子。
“沈公子，奴才将您扶到床上，您先喝口水压压惊。”小厮说着，很快就端了茶水过来。
茶香淡淡，没有三皇子所赐的茶香，可清淡的味道却让沈修白绷着的心，终于冷静了下来。
一口喝完，他抬眉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清水，幼年被三皇子府管家挑中，在府中当小厮多年。”小厮汇报的很仔细，他在三皇子府浸淫多年，懂得规矩。
换了新主子，一定要说清楚，不然会被新主子猜忌。
不会有好下场。
沈修白容色淡定。
“我知道，你先退下，我累了，想睡一会。”
“是，您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喊奴才一声。”
清水缓缓退出，将门轻轻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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