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金。”
“希索大人刚才是不是……骂咱了？”凯拉尔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仿佛看到世界末日一般的神情。
“是夸你有着神灵一般的纯洁，和金子一样的心。”
希索面无表情道。
自己听完这家伙的故事，好奇她有什么想完成但没法完成未尽之事。
该说不愧是凯拉尔，还是说果然是凯拉尔？
“是这样啊。”凯拉尔略带失望，“好想被希索大人狠狠责骂呀。”
“正常点，问你话呢。”
“一般来说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不应该就是真正的‘梦想’吗？”
“难道希索大人害羞了吗？”
凯拉尔摸着下巴看向希索，露出了略带邪恶的笑容。
还没等希索作出回复，凯拉尔又开口道。
“不过，倘若走至路的终点，也未能得到咱想要的结果的话，咱希望的是……”
“如果咱死了，那就让咱变成带着相同记忆的吸血鬼衍体，在此后的漫长岁月中也继续陪着希索大人吧。”
“这样希索大人也许就不会寂寞了。”
凯拉尔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一如既往说着毫无遮掩的话语。
“为什么？”希索不解道，“何况已经答应帮你想办法了。”
所有的问题，在他决定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算不上问题了。
神明？
敢不敢亮个血条？
还是说祂们有几个师？
短寿的生物总是担心时间太少，无法完成这样那样的事情。
但对希索来说，他可以用接近无限的时间去完成一件事。
神明挡路就去弑杀神明，躯壳无法使用就去重铸躯壳，灵魂有问题就去重建灵魂。哪怕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地滑向终点，他也可以花费无数的岁月去扩展和研究复活用的法术。
当他为了一个目标蹉跎十万，数百万，数千万岁月之后，他仍然有无限的时间去应对或是享受以后的生活。
希索从不惧怕时间，时间站在他这一边。
“因为咱觉得，正如您那个故事所说，那只不死的小鸟每隔一万年才会在那座金精山上啄一口。”
“无论咱的寿命是两三年，或者是二三十年，亦或者是二三百年，对于一万年来都实在太短，太短。”
“与那只鸟相比，咱就像是一只蜉蝣，早上出生，晚上就死去了。对那只鸟来说，蜉蝣到底活了几年还是几十年，真的有意义吗？”
“您说过明明最讨厌承诺，但却要为咱这只朝生暮死蜉蝣许下承诺……”
凯拉尔低声道。
“人的一生很短，咱的一生更短，咱早就习惯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来过，所以从来就不会有什么后悔。但现在……比起死亡，咱更怕束缚希索大人。”
“咱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刷高的好感，留下的好印象变成枷锁……”
凯拉尔声音越说越低，只是偷瞄着希索，观察着他的反应。
“所以你有认真听我的原话吗？”希索脚步不停，仍然是那副平静的面容，“我的确不喜欢人类的承诺。”
“但我又不是人类，何况也没说我自己不会许下承诺。”
我不喜欢≠我不许诺。
“况且束缚我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魔族就应该因为些许束缚，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就这样不过了吗？”
“我的力量如此强大，又有永恒的生命，如果连随心所欲的权利都没有，做什么事情都要找个理由，忧虑前因后果，那不是白变强了吗？”
“你这个短命鬼不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反倒还担心起我来了？”
凯拉尔目瞪口呆。
随后她像是了结了什么心事一样，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跟上了希索的脚步。
“那问咱，如果加护不再是困扰，那咱想干什么的话……”
“希索大人这样，就是咱的理想生活呢！”
“周游世界，倦了就找个地方休息，隐居。有强大的力量，可以凭借心意随心所欲。”
“如果咱有希索大人这样的力量，那一定要在每个人类的脸上画一只乌龟，然后找个地方睡个千百年，再看看人类的脸上是不是都有乌龟！”
……
马车一路颠簸着，凯拉尔靠在座椅上呼呼大睡。
希索则在精神世界看九璃念书。
“父亲大人。”九璃面色凝重着捧着一本书，看着希索的本体。
“怎么了？”希索不解。
“书上说，当一个异性可以左右你的情绪的时候，就应该不要犹豫立马删了她。”
“你看的什么书？”希索诧异了，“书上还说了什么？”
“呃……好女孩要珍惜，坏女孩别浪费？”九璃看了眼手上的书本，挠了挠头盖骨。
“原来是那本。”希索恍然大悟，旋即自信道，“放心吧，那本是讲有关于人类感情的事情的，我又不是人类，自然也不可能对凯拉尔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情。”
“只是朋友而已。”
“是……是这样吗？”九璃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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