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老人过来，顾家和陆家纷纷打招呼。
老人微笑点头，但更多将目光落在牧川身上。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这问题一出，在场人纷纷疑惑。
顾晟却一点儿不慌，仿佛早就知道。
牧川看了一眼顾晟，见他没有阻拦，应该可以说。
“今年20。”
20岁？
年龄也对得上。
老人更激动了，忍不住上前拉住他的手，“你、你有家人吗？”
牧川皱眉，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之前月之流也问过。
他淡声：“没有。”
随即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站到了顾晟身后。
怕对方再拉着他说话，还把小安安抱在了怀里。
小安安乖乖被他抱着，还被他手里的小果冻吸走了注意力。
“窜窜，要次。”
“我们去那边吃。”
借着这个借口，牧川抱着小安安避开人群，走到角落的沙发处坐下。
陆寻左看右看，挣开陆夫人的手，拉着陆时跑了过去。
大人围着，一点儿都不自在。
几个孩子离开，大人们说话就直接了点。
“月老先生，您这是……”顾霆先问出声。
月老爷子情绪还没恢复，月之流见状道：“这里人多口杂，不如我们去楼上谈吧。”
顾霆看了一眼顾晟，询问他的意见。
牧川是他带回来的，他的意见更为重要。
“可以。”
“孩子们就让他们在楼下玩儿吧。”
顾家人跟着月之流上楼，陆夫人和陆邺诚没去。
明眼人都知道肯定跟牧川有关，而牧川是顾家人，他们陆家没有理由过去。
“嫂子，我过去聊聊。”
“好。”
陆邺诚端了杯酒走进人群，开始应酬。
陆夫人拉了拉披肩，往孩子们的方向走去。
总要有个人看着，万一有不长眼的，牧川这个年轻小伙子可应付不了。
楼上，月老爷子将事情娓娓道来，说完，眼角带着泪珠。
顾霆和许婷芳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顾晟。
“阿晟觉得呢。”
顾晟坐在椅子上，双眸轻抬，“这件事不论怎么安排，牧川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我会将今天的事原封不动的告诉他，至于他如何决定，我不插手。”
“避免出问题，做个DNA检测比较稳妥，老爷子觉得呢。”
月老爷子点头，“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我稍后就让之流把样本送过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顾晟三言两语解决完，带着顾霆和许婷芳离开。
“你说牧川真是月家的孩子？”许婷芳还有些没回过神，“这么巧？”
突的，她将目光落在顾晟身上，“你不会早知道吧，你之前装作不知道都是糊弄我们的？“
顾霆也把目光落在了顾晟身上，“对啊，你一点儿也不惊讶，难道……你上辈子……”
“难怪你一回来就去黑市把牧川带了回来，原来另有目的。”
许婷芳挤过去，“大儿子，你是不是……”
双手拇指一弯一弯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放心，我跟你爸都是开明的人，不会阻挠你谈恋爱的，男的女的也不重要，只要你喜欢。”
“妈，你胡说什么呢。”顾晟急声叫停，“我跟牧川什么事儿都没有。”
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事。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给他的小宝铺路，让他健康快乐幸福无忧无虑的长大。
然后，他要去向上辈子的小宝赔罪。
情情爱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许婷芳捂嘴点头：“嗯嗯嗯，什么都没有。”
她扭头抱住顾霆的手臂，“老公，牧川配阿晟你觉得怎么样？”
顾霆：“我觉得很不错。”
“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该有个体己人了。”
夫妻俩笑眯眯的，顾晟扶额大步向前走。
到了楼下，看着角落里的牧川，顾晟却想起了那一天。
上辈子，他并不认识牧川，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唯一的交集，是在他死后。
灵魂浮出体外，他看见自己的尸体惨不忍睹，也看见周围人指指点点，看见救护车警车……
也看见一人跌跌撞撞的跑来，跟着救护车离开。
“顾晟”看着他替自己收殓尸骨，火化，还选了一个不错的墓地，旁边不远处就是小宝的墓地。
他很喜欢。
年轻人蹲在墓碑前，“我叫月之知，也叫牧川。”
“抱歉，我来晚了。”
“顾晟”翻遍自己的所有记忆也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但牧川显然认识他。
微风吹动，他的灵魂渐渐消散。
他想，他愿用余生常伴青灯古佛，只为换取重来一次的机会，改写所有结局，也让他找到他，谢谢他。
“哥哥！”
思绪打断，顾晟双眸微微聚焦，一个乖乖的小白狐狸朝他跑来。
他眼眸一弯，朝他走去，伸着双手等着接他。
奔跑的小家伙眼里只看得见顾晟，丝毫没注意一旁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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