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宠妃难为（14）
然而事实就是，不管像不像话，言云臻还是板着脸去做了。
“今晚文王或有异动，你一人不够，但也别去太多了，最好是有些威望的，去螽斯门守着。”
卢祯满眼崇拜，“陛下英明，竟能提前知晓文王动向。”
“……”
言云臻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从容接受他的仰慕，“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免得言文宣不敢动了。”
“臣明白！”卢祯一心扑在事业上，现在更是觉得自己跟对人了。
就知道跟着皇帝能干大事！
“婕妤，这么晚了，要不……”玉珠看看皇帝，又看看遮得严严实实的苏绿夏，小心劝道。
言云臻一身龙袍也没脱，冷淡地放下茶杯，“让她自己过去，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苏绿夏拍拍玉珠的肩膀，一句话没说，隐入黑暗的夜色中。
她穿着厚重黑色披风，一早戴好了兜帽，兜帽遮住半张脸，露出的下巴被面纱挡住。
言文宣从王府里的地道出来，找到自己安排在皇宫守卫的内应，和他换了服装，混入宫中。
趁侍卫换班交值，言文宣脱离队伍，从无人的小道绕到螽斯门。
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站在门下，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内心一喜。
女人，果然都是蠢的，他招招手一勾，还不就巴巴地贴上来了。
“绿夏！”言文宣取下头盔，大步朝她走去，“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苏绿夏重重咳了起来，咳得弓下身子，等她直起身，说话的嗓音都变哑了。
“你我身份有别，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
言文宣有些受伤，伸出去扶她的手也顿在空中，最后只能不尴不尬地收回。
“本宫是宫妃，你有什么事，还是尽快说吧，能帮本宫会帮，只是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本宫了。”苏绿夏又咳了两声，说出的话颇为无情。
“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能强求……”言文宣黯然地垂眸，把袖中的油纸包取出递给她，“只这一件事，你帮我把这个，放入皇帝的餐食中。”
苏绿夏不可置信地打掉他的手，“你疯了！”
“我没疯！是他要逼死我！绿夏，你只帮我办这一件事，就这一件！只要皇帝一死，这皇位只能是我的，到时候，我一定封你做我的皇后，绿夏……”言文宣拽住她的衣袖，眼里满是哀求。
今日他冒险出府，就是因为所求太过逆天。
言文宣自己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亲自求她，苏绿夏绝没有答应他的可能。
两人还在拉扯，就听见一道女声。
“给本宫拿下他们！”秦郁舒站在高处指挥，羽林军随她令动，迅速将两人团团围住。
“苏绿夏”猛地扑上去抱住言文宣，掏出一早准备好的绳子捆住他的手。
躲在石狮子后面的卢祯有种淡淡的被背刺感。
不是说好了让我来抓人嘛！
言文宣不可置信地看向缓缓下楼的女子，“苏绿夏你！”
“那你……”他转头，被困住的双手尝试着扭动，质问他身后的“苏绿夏”，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
女子缓缓拉下兜帽，取下面纱，朝着秦郁舒身后的方向跪下，“妾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请陛下降罪！”
“皇叔，你可听清了？”言云臻走到秦郁舒身前，看向卢祯旁边的男人，沉声询问。
老好人言吾黎保养得宜的脸皱成一团，“哎，杀吧杀吧，本王真不想掺和你们兄弟俩这破事了。”
这场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言文宣绝对是被设计而不自知，奈何他还真把弑君的话说出来了，人赃俱获，也怪不得别人算计他。
言吾黎白了卢祯一眼，哼哼两声，“本王要和你绝交！”然后就拂袖而去。
卢祯假装没听到言文宣开始说的那句“绿夏”，只让羽林军押着言文宣，移交大理寺审理。
“至于这位……妃嫔，”卢祯头垂得低低的，“后宫之事，移交慎刑司处理吧，臣告退。”
秦郁舒看了白思洁一眼，拉着言云臻折返。
自有人把白思洁带走。
“你与她有交情，需要我把处置权交给你吗？”
“后宫妃嫔深夜私会外男，还需要审理吗？直接处死不就行了。”秦郁舒语气平淡如古井，好像她说的并不是抹杀掉一条生命这件事。
言云臻没讶异，没苛责，只是顺着她，“那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正要问，言云臻突然说：“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就算没道理，你的狠心你的残忍我也爱。”
“云儿，我只是爱你，不是爱你的完美善良温柔。”
秦郁舒的心变成了一只受惊的兔子，不停扑腾。
但她心动过后，更多是坦然。
言云臻的爱的确很好，但她知道自己值得。
秦郁舒最后一次见到白思洁，是在铺满干草的小房间里，她把月泉手中托盘上的毒酒递给她，“宫妃不洁，祸及陛下颜面，本宫保不住你。这酒里的毒，能让你走得舒坦些。你放心，答应你的本宫都会做到，安心去吧。”
“多谢娘娘。”白思洁笑着，笑里带着解脱。
被困在无望的深宫里，她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白思洁身体软软倒下，嘴角溢出黑血。
秦郁舒只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走之前，她吩咐小尘子，“她自然是不配入妃陵的，扔到宫外去。”
“奴才明白。”小尘子把白思洁挪到担架上，让两个小太监给她盖上白布，三人一起，准备把白思洁的尸体运出宫。
皇宫附近自然是没有乱葬岗的。
秦郁舒在宫门备了马车，小尘子让人把白思洁塞进去，驾着马车去到最近的乱葬岗。
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直裰的男子在等待。
于嘉玉受文王牵连，今早才被革职，已经成了庶人。
他收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过来等待，这下终于等到了
他不住地向小尘子道谢。
“于公子不必谢我，往后在宫外啊，多替苏娘娘祈福就好了。假死药的时效是两天，两天过后，白姑娘自会醒来。马车后面有些银子，相信以于公子的能力，当作生意的本金是够了。”
“于公子，苏娘娘请你帮忙转告白姑娘一句。”
“从此天高海阔，任君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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