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你要不要吃点。”
方平瞪了沈可可一眼，又看了看两个小和尚，只是他们二人只顾埋头造饭，不知他们二位脸上是什么表情。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吃荤腥，可可，你自己吃吧。”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很香的。”
出了饭店，方平再次找了一家制衣店，将昨日画好的帐篷设计图，问道：
“能做不？”
“能！”
“多长时间？
“三日。”
“贫僧天黑之前就要，银子少不了你的，多找点师傅一起缝制。”
小镇上的制衣店半天就能完成，何况是县城的，无非是多找点人手，帐篷结构不复杂。
“那几位禅师是到后院休息一下，喝点茶水，还是先到外面逛逛，晚上再来取?”
“多谢施主，贫僧初来子规，想到处走走看看，晚上的时候，我让小徒弟过来取。”
那店主略显惊讶，没想到眼前十八九岁的小和尚是那两个小和尚的师父。
从制衣店出来，四人一马又一直往上走，直到最顶端，方平朝下方看去，街道两边的店铺错落有致，街上的行人不多，更无车马，他们的身后是巍峨高耸的雪山，脚下是拉得长长的影子。
方平转头看了看那匹俊美的白马，摸了摸她白色的鬃毛，长叹一声：“马儿啊、马儿，这雪山，你估计是翻不过了，不如就此找个好人家吧。”
他这话说得极是伤感，一方面真是说给马儿听的，另一方面也是说给普玄与普空听的。
“徒儿，此去西天，再无回头日，你们可要想好了。”
沈可可却抢先道：“方大哥，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方平尴尬一笑，心道：“你个小丫头，咋就这么积极。”
过了半晌，方平才问道：“普玄、普空，这几日你们也看到了，人世间远比深山古寺更繁华，古佛青灯，以前你们没得选，现在师父告诉你们，你们可以为你们的未来再选一次。”
普玄、普空一愣，不明白方平是什么意思。
“普玄，你今年多大？”
“师父，弟子八月满十五岁。”
方平又转向普空：“你呢？”
“弟子上月刚满十六。”
“看看，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点少年气都没有。现在我是你们师父，好好听我下面说的话。现在有三条路选择，你们听好了。”
“第一、与我一起翻雪山，过草地，去寻那虚无缥缈的西天佛国，最后孤独终老。
第二、在此与为师作别，回法王寺去，继续当你们的和尚。
第三、还俗，从此享受人世繁华。现在别回答我，给你们一柱香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方平问的时候仔细看了两个小徒弟的反应，当他说出第一条的时候，两人眉毛紧蹙，好像要下很大决心似的。
在说第二条的时候，两个小和尚更是犹豫不决。
当他们听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两个小和尚眼前一亮。
方平觉得有戏！
普玄道：“师父，可以不俗么？”
普空瞪了普玄一眼。
方平看在眼里，却笑道：“当然，舍戒还俗容易，但遁入空门却难，想好了！”
“师父，我愿还俗。”
“师弟你，你怎么答应方丈的？”
“那是你答应，不是我答应，西天佛国在哪里，你说得出来吗？那么虚无缥缈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去？却让你我去？”
方平笑容顿时凝固，这普玄这几日唯唯诺诺，现在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他真是看走了眼。
方平摇摇头，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普空，你呢？”
“师父，我意已决，愿跟随师父左右。”
方平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他接着问：“是你的意思，还是神尘大师的意思？”
“师父，做人得诚信，我答应过方丈，就一定要做到，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师父，你不用考验我，无论是前方道路有多么的崎岖艰险，无论是生是死，徒儿愿追寻师父左右。”
方平愕然，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普空，却有如此志向，顺带连他都被教育了。
“好，好！”
“普玄，我见那制衣店的裁缝师父人品不错，等会我带你过去拜个师父学个手艺，有个营生的活计，你以后要安分守纪，娶房娇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好？”
普玄高兴道：“一切凭师父做主。”
“好，但要记住人间繁华虽好，但要与人为善，师父他日完成任务之后，会来看你，若你为非作歹，师父定要清理门户，你可记住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教诲，徒儿谨记在心。”
“好，师父俗家姓方，以后你就叫方玄吧。”
“是，师父。”
走吧，咱们再转转，等太阳山下了，找个饭庄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方平在马市将那匹白马卖了，虽然只骑了两三天，但是他与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他前路渺茫，实在不能让它跟在身边。
吃了晚饭，取了帐篷，又让方玄拜了制衣店的裁缝师父，方玄与普空依依惜别，毕竟他二人从小到大，没有分别过，方平将沈可可拉到一边：“可可，你真打算随我去？”
“可可说过，方大哥在哪，我就在哪，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沈可可的每个字说得真真切切，而且不止一次说过，方平很感动。
“好吧，但是前路艰险，你一路上要听我的。”
“好的，没问题，方大哥，你真好。”
“哎，这僧衣真不能再穿了。”
这几日沈可可吃得好，睡得也不错，整个人与前几日已经大有不同了，原来稍显干瘪的屁股，已经有欲欲上翘之势。
真是让方平头疼啊。
当晚住店的时候，方平把普空叫到一边：“普空，明日上午我们一块去买点装备。”
“装备？”
看来普空不太清楚装备这个词。于是方平解释道：“那雪山之上，终年积雪，万年不化，危险异常，这身僧袍肯定不行了，必须买裘皮貂绒，各种工具，还要在山里找当地向导，一切准备妥当后才能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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