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霖变出一张”椅子，爬着坐上去，他像那些说书先生一样，他道:“欸！你是不知道，其实那晚我和阿箬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是用了颗情丹，伪造了她的记忆和事后，我知道清槐对阿箬爱重，绝不会去查探她痛苦的记忆，所以我有恃无恐。”
姜月楼平静问，“这么点手段你就骗了清槐。”
“当然不止了。”
清云霖得意洋洋，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绩，“我用秘术改变你出生的时间，之后又在因果盘上动手脚。当然，那时候是因为时间匆忙，清槐没有太多的时间探究，我才能得逞，事后我销毁了一切痕迹，知情人都被我杀干净了。”
姜月楼将赤色箭甩过去，怒道:“你可真下流，你为什要这样做。”
“为什么？那为什清槐可以不用努力就轻而易举的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和喜欢，就连我爹、祖父、祖父、曾祖父，所有人都对他赞赏有加，而我付出一切，还是不如他。”
清云霖将自己积压多年的心声吐出。
清云霖罕见的哭，他道:“清月楼，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不认可你是什么感觉？我没有娘，我爹不管我，我的师父是个人渣，他恋童，我长期遭受他的凌辱。”
姜月楼震惊了，似是不敢相信。
清云霖自嘲一笑，“有什么好震惊的 。”
“我的童年太苦了，所以我收养小孤，细心教导他，我教他做个好人，教他诗书礼义，教他怎么去爱别人，怎么爱自己，教他勇敢，光明，君子有为。我将我缺失的童年弥补在他身上。”
“我杀了人渣师父后，我以为之后的日子都会光明一片，果然，我遇到了清槐，遇到了阿箬，那是我们最好的时光了。阿箬是个很跳脱的女子，她和清槐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好景不长，我发现阿箬喜欢清槐，他们两情相悦，琴瑟和鸣，清槐可以为了她抛弃一切，当然我也可以。”
清云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可是他们不让，清生梦那个迂腐的东西，千方百计的阻扰我。我执念太深，生了心魔，鬼使神差差之下，我伤害了阿箬，也伤害了清槐。”
”他们要逃离那天，知道内情的我故意泄密，我看着他们跑，看着我那些所谓亲人的嘴脸，我产生了一个很极端的想法。”
姜月楼接话，“所以真的是你毁了大岐山的法阵，嫁祸给清槐。”
清云霖点头。
“哼哈哈哈哼”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笑了起来。
他站起来，面目狰狞，“其实，清槐也是个替罪羊。”
姜月楼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什么意思？”
清云霖面色疯狂，情绪异常激动，周身泛着红色的光，“我的意思是事务院的长老都知道是我毁了大岐山的法阵，只有清槐不知道。他们用武力威胁保下了我，清槐成了那个替罪羊。”
真相太残酷，姜月楼不可置信的后退，剑掉在地上，冰魄马上自己飞起来，自己架在清云霖的脖子上。
她问，“那……我叔叔知道吗？”
清云霖摇头，“他不知道，所以他才会那么恨清槐恨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他们之间的情谊。我记得当时他们说将来他们一个做族长，一个首席长老，一辈子都为对方考虑，一辈子都不背叛。”
“哈哈，真可笑，可笑极了。”
姜月楼忽然觉得难以呼吸，捂着心口跪地，她无力道:“所以你们让清槐做替罪羊，而他们又让我来赎罪。”
清云霖眼球突出，突然起身，全身变红，像是变了个人，“你知道吗？你那张脸和阿箬实在是太像了，每次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阿箬，我就不明白了，清槐哪里比我好。我舍不得拿阿箬出气，就只好拿你了。”
姜月楼不答，她只觉得讽刺，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恨谁，该怪谁，她甚至同情清云霖，一个在扭曲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你能指望他是什么好人。
清槐，她的父亲，她曾经以为都是他们的错，可现在看来，她不知道谁人是恶人，他们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他们都苦。
清云霖那样的童年，比她更不堪。清槐看似拥有所有人的偏爱，可在利益面前，他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若他知道他的叔伯、叔婶、兄嫂，都知道当年的真相，却将他蒙在鼓里，他该有多心碎。
她该怪谁，该恨谁，好像谁都可怜，谁都难过……
明明她也苦，可她却也怜惜别人。
“清云霖，你知不知道当师父知道你是那样的人他有多难过。”
念云从白茫中走出来。
清云霖震惊的看去过，竟然有些心虚，念云愤怒极了，上去就给了清云霖一拳。
念云走开，“刚才你的话师父都听到了。”
念云转身离去，他对姜月楼道:“月楼少主，快动手吧！清云霖的家人要来了。”
姜月楼看着失神的清云霖，也许他有那么一刻是后悔的吧！
姜月楼飞上天空，召出望月，红色箭搭在望月弓上，清云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这一刻，他好像解脱了，好像就是仙风道骨的仙人。
随着姜月楼泪水滴落，红色箭离弦而去，她道:“我送你一场好梦。”
红色箭穿透清云霖的胸膛，那一刻，他觉得世界轻了，一切的纠结痛苦都不存在了，他梦见了很多年前，他们还都是少年的时候。
他大概病了，病的很严重，竟然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
同时，姜月楼的心也轻了。
清云霖身体消散，残魂飘飘荡荡，姜月楼深看了一眼，她抽出自己的一缕善念放在清云霖的残魂上，打开空间通道送他去其他世界，未来如何皆看造化。
按她的性子，她该恨他的，该将他挫骨扬灰，可是最后一刻，她没有这样做，她的心境变了，在那一刻似乎升华了，心境平稳，灵海无波。
……
境外的清雁来看着自己儿子的那颗命星坠落，整个人犹如跌落冰窟，浑身上下都是凉的。
清雁来盯紧出口，姜月楼一走出来他就动手。
“住手”
清黎夙上前挡在了姜月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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