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虞书意，会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这些她从来都不跟他说，他有时候都在想，如果不是他查到了，这些事情。
虞书意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他。
“秦时宴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虞书意忽然，抬起头，问了一句。
她老是喜怒无常，不止一次对着秦时宴，发脾气。也不止一次，惹他生气，在他的心里，会不会觉得，她有毛病。
“呵呵，你要是有病，那我大概也无可救药了。”秦时宴轻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烁华，有任何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嗯？”
虞书意推开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眼神平静：“我只是想好好的待在青玄殿，好好待在我从小，到大待的地方而已，秦时宴，这里是我的家，你知道吗？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比熟悉。”
她不是想推开秦时宴，她做的这些事情，也并不是为了秦时宴，而是为了天下人。
当然，秦时宴也是，天下百姓里的一员。
“嗯。”秦时宴点头，坐到她对面，与她平视。
“不，你不知道。”虞书意讽刺的笑了笑。
“你所看到的，都是表象。”
随即，虞书意缓缓开口，像极了叙说，故事的说书先生。
“你知道吗？宫变那日，父皇都已经，逃到密道了，是我亲自派人，把他带回城墙的。呵，哪怕我不把他，带回去，他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密道早就把萧皇后炸毁，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父皇想要逃，却无法逃出，那时，炸毁的密道，便是压垮我父皇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我没有告诉他，他被自己最爱的女人，摆了一道。
那日，他不想就范的，一直跟我说，要是我开口，向你求情，你一定会留他一命。
可是我不啊，因为我知道，他就像一棵毒瘤，是大周国土上的一颗毒瘤，他迟早会毁了整个大周。
所以，我以死来威胁他，想要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良知。那日，我与他说：“他死了，我替他照顾，大周的百姓，也会留他死后的全面。
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突然哭了，我第一次见到他哭，母后死那日，他都没有哭，可是那日，一代帝王要被，自己亲生女儿，逼死的时候，他哭了。
我不知道，他是在忏悔，还是在恨我，他被侍卫带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很像我娘，就再也没有了。他没有在留下，任何一句话给我，就像小时候一样，放任我在宫里，自生自灭。”
说道这里，虞书意的眼泪，早已迷糊了视线，泣不成声。
“其实，在他最后走的时候，我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不爱我，我也是她的女儿啊。可是，我什么也没有问，因为我知道，他不爱我这个女儿，我也不爱他这个父皇，呵呵，我们不愧是亲生父女，都如此绝情，都如此凉薄，再加上我逼死他，我也不配得到他的爱了，哪儿女儿，会逼自己的父亲去死呢？更何况他是帝王。”
秦时宴见他那样，走到她身边，为她擦掉眼泪。
“别哭，他不值得，你做的很好。”
渊周帝的所作所为，无论是谁听了，都会痛恨他的绝情。
更别说，虞书意亲身经历。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午夜梦回的时候，父皇会不会，来找我索命。”
可是，在她的梦里，渊周帝每一次，出现都是在小时候，那个对她很好很好的小时候。
“意儿，你记住，不是你逼死的渊周帝，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作恶多端，屠戮百姓，置万民于不顾，是他对不起你，你不必有任何愧疚，也不要觉得，你做错了，你大义灭亲，是正确的做法。”
秦时宴将虞书意，微微颤抖的身子，抱住。
“更何况，是我没有给他生还的机会，要是索命，他也是索我的命。”
渊周帝最后，见到的人是他，不是虞书意。再说了，哪怕虞书意，不把他带到城墙，渊周帝也会死。
渊周帝触犯了众怒，无论是谁都不会饶过他。
他死，是所有人的夙愿。
虞书意低着头，轻轻的啜泣。
“不要自责，也不要愧疚，你做的很好，你做了常人，所不能做的事情，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
秦时宴抱着她，轻轻安慰。
虞书意也没有反应，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虞书意才止住了哭泣。
她的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极了白果，软萌萌的。
见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竖起浑身的刺，秦时宴抓住机会，再次说道：
“意儿，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秦时宴此刻，十分卑微的说着，他几乎是在渴求。
虞书意在他的心里，留下来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如何舍得丢下他。
虞书意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也在认真的思考着，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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