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是你该为皇帝牺牲了。”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
宰相万万没想到自己才胡诌的歪理，现在就要应在自己身上了，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他左右望去，同僚们纷纷低头，避开视线，没有一人愿意为他说话。
而抬头望向皇帝时，皇帝正一脸激动地看着他，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疯狂暗示他赶紧同意。
生命诚可贵，特别是自己的生命。
面对这必死之局，宰相自是不会引颈受戮，没人救他，他便自救。
他清了清嗓子，慷慨陈词，“我乃国家社稷之栋梁，本应为皇帝而死。奈何国家需要我，朝廷需要我，黎民百姓需要我。请上仙赎罪，在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富足之前，我不是不会轻易赴死的。”
如此厚颜无耻之词，让沈默长了见识。
论厚脸皮，这宰相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沈默打眼望去，文武百官也是一副震惊模样。
而身旁的皇帝则陷入呆滞，愣愣盯着宰相。
突然，皇帝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厉声喝道，“放你妈的屁，没有朕，你这废物能坐上宰相之位。你什么德行，你心里没点数吗？秦会，快来替朕受死。”
宰相骇然，没想到自己被皇帝掀了老底儿，当即便不再客气，对沈默说道，“上仙，既然要陛下取死，那么是没有人能取代陛下的，只求上仙允许微臣，为陛下披麻戴孝。”
沈默没有说话，看着被气得浑身颤抖的皇帝。
“御林军何在？秦会目无法纪，藐视皇帝，当五马分尸，诛九族，即刻执行。”皇帝咆哮道。
披甲侍卫们看了看皇帝，又看着一言不发的沈默，踌躇不前。在一红袍太监的催促威胁下，终于领命，当即拿下宰相。太监又指挥着分出一队人马，离开广场。
“陛下，你不能这样，不能。”
“昏君呀，昏君。”
“上仙救我，我愿奉上仙为皇帝。”
宰相大喊大叫着，被侍卫们绑了起来，头和四肢分别被系在一匹马上。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其中嘴角微微翘起者竟有一半之多。
侍卫头领看到皇帝点头，挥手下令，开始行刑。
这上任不足一月的新宰相，于大庭广众之下被分尸。
远处百姓一片叫好。
很快，一大批男女老少哭喊着被押到广场上，中间还有一些幼童和两个襁褓中的婴儿。
领队的红袍太监汇报说，秦家一百零八口全数被带到。
沈默皱眉，看着还不懂事的孩童们，有些于心不忍，遂说道，“十二岁以下的全部放了。”
太监也没看皇帝，便下令放人。
随即又当着众人面，将其余秦家人等全数斩首。
广场上被染得一片血红。
“上仙，如此可放了我吗？”皇帝小心问道。
“小佶子，你想什么呢，刚才只是找人替你顶杀头大罪。难道你忘了我还说过，要给你一个大惊喜吗？”沈默微笑着看着皇帝，对其天真表示不屑。
他指向红袍太监，喊道，“你过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当太监。”
欢喜的太监以为自己要得到重用，一听到所问内容，脸色瞬变，那段最不堪的经历是他从不愿提起的。但此情此景，他也清楚，自己愿意与否并不重要，便咬着牙说道。
“臣小名富贵，家贫，无生路，父母送我入宫讨个活路……”
这些原因不用说，沈默也能猜到，摇了摇头问道，“进宫就进宫，为什么要隔了你那个东西，是那玩意会影响你的工作？”
太监瞥了一眼皇帝，虽然心里已经投靠了新主，但当着旧主面，仍然是顾虑重重。直到看向沈默时，也增加了些勇气，支支吾吾说道，“是，是为了怕小的等祸乱宫墙，与妃嫔私通，确保皇家血统纯正。”
百姓之间也是如此说法，沈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默撇撇嘴，说道，“小佶子，你这人不行呀，看不住自己老婆，就拿别人开刀。”
皇帝连忙解释，“上仙，这真不怪我。我没当皇帝时，就是这样的，都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各位大臣教我，要以此彰显皇家礼仪，维护皇家血统。”
沈默冷哼一声，斜视在场诸多官员。
这些人无不是衣冠楚楚、仪表堂堂，言必称礼仪，行必讲规矩。只是这礼仪和规矩，尽是些对他们自己有利的。正是如此，他们才能完全不在乎平民死活，才能谈笑间牺牲灵虚村。
“蛇鼠一窝。”沈默低声说了一句，对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厌恶至极，丝毫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这皇帝也不是好东西，有锅就甩。
沈默看其一眼，坏笑着说道，“给我拿一把刀来，让我为小佶子净身。”
“上仙，不要呀，朕是皇帝，不能当太监呀。”皇帝夹紧双腿，不断后退，眼中尽是哀求。
文武百官纷纷劝阻。
沈默扫视一眼，吼道，“大声点，想一起被阉割的，就大声点。”
百官默契地选择噤声。
太监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为沈默递上刀，又小心建议道，“吾皇，手法不到位，可能会导致人死亡。不如……”
“不如什么？”沈默皱眉问道，他不喜欢这种含含糊糊的，有话不直接说清楚。
“不如交给臣来操刀，早年臣就是在净身房工作的，保证干净利索，还不伤及性命。”太监拍着胸脯保证。
皇帝大怒，对太监富贵拳打脚踢，奈何力量太小，连太监身形都没晃动，只得无能大叫道，“奴才，你敢动朕？”
不料，太监回身就是响亮的一巴掌，将皇帝嫌犯抽翻在地，讥讽道，“小佶子，认清自己的身份，说什么痴人梦话，从此以后你就和咱家是一道的了。念在往日情分，咱家自会认你为干儿子，庇护你。”
说罢，也不客气，挥一挥手，就有4个蓝袍小太监过来，分别按住皇帝胳膊和腿。
富贵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仰天癫狂大笑，“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富贵终于出息了，已经能阉割皇帝了，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团乌云从远处急速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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