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庆又追了上来，他说服了石夫人，给她讲了一个罗曼蒂克的故事，充分诠释了划时代的爱情。
他也明白了国内大环境毕竟和国外还不一样，他这样是冒犯了白婷小姐，所以一找到桑南霜就是道歉，还送了一束鲜花作为道歉的礼物。
“石公子有心了。”
桑南霜捧着花淡淡一笑，石安庆还没来得及欣赏桑南霜的笑容，却只见桑南霜笑着将花束往身后一扔，砸进了水池里。
漂亮的花束散乱，浮在水池上面。
石安庆愣了：“白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南霜后退一步站在当初白婷溺水的地方。
如今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栏杆，池子里种上花草，颇有雅趣，谁也想不到当年这里溺死过一个女孩。
“当初你推我下去的时候，可有如今这般的悔恨之心？”
她笑着说，一跃坐在了栏杆上面。
那双眼睛变成竖瞳，黑色的鳞片从她的衣服下逐渐蔓延而上。
桑南霜的声音带着蛊惑，将石安庆的思维拉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天，他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
被水泡得发皱浮肿的尸体，父亲冰冷的眼神，收了钱笑着离去的仆人，以及爷爷愤怒而失望的眼神……
背井离乡多年，不断重复的噩梦，醒来后画架上飘在水里看不清脸的女孩……
“……是你！你是小四？！”
石安庆无法相信多年前已经死透的人竟然还能长大后站在他的面前。
他上前一步，像是要确认，又后退了一步不敢靠近。
“白婷小姐……你是小四？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梦里的尸体是如此的真实，青白肿胀的脸逐渐与桑南霜此时的脸庞重合起来。
虽然五官有了些许的改变，但是如今看来，她就是当年的白小四！
一个死去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他看到的一直是一个鬼魂和幻觉？
石安庆发了疯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
疼痛将他拉回了理智边缘。
你……是人是鬼？！
石安庆想这么问，想要逃离，想要呼喊有鬼，想要大声尖叫！想要去看精神科的医生说我出现幻觉了。
但是当他看到桑南霜的浅笑时，他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与记忆之中的笑容一模一样，当年白婷被带到石家，脆生生浅笑着喊他哥哥。
“看来你终于记起来了。石安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忘了我？”
“我不是想忘……”石安庆被送走后路上发了一次高烧把这件事情记得迷迷糊糊的，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他不由自主到教堂去赎罪，宁愿被父亲责骂也要学画画，这么多年了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找过。
直到现在他知道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石安庆低下头，跪在地上流泪道歉。
桑南霜摇摇头，系统对提示没有响起，这次的报仇就不算完。
看来白婷真的是很想让石安庆死。
她不怜惜石安庆，虽然现在石安庆死了她会有一些困扰。
桑南霜身为大能修士，石安庆的死或许犹如蝼蚁之死激不起她半点的怜悯之心。
她向后仰身，朝着石安庆伸出手，留下一句这次你会来救我吗？
摔进了水中，激起无数浪花。
“不！”
石安庆扑进了水里。
而原本他以为掉下去的桑南霜却好端端倚靠在栏杆上，好整以暇注视着往水里不断下潜的石安庆。
【宿主，你的幻术运用的可真熟练。】
“还是系统你给的身体好使。”
白婷不会这类，桑南霜却能将人鱼的力量应用自如。
石安庆上浮了一大口气继续下潜救人，在他眼里她在水里不断下落，那张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涣散犹如死尸般，披散的头发飘荡在水中……
……
“白婷小姐在哪里？”
就在石夫人的茶话会开的有滋有味时，殷时和孔石安突兀出现在了石府。
之前还能叫做靓男美女的人一下子在殷时的衬托下黯然失色。
所有结婚没结婚的女性都暗中打听殷时的身份。
“白婷小姐在哪里？”
殷时的脸庞上像是结了一层冰，石夫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怕的表情。
“白婷她跟犬子安庆出去了。”
“遭了！”
孔石安忍不住出声。
石夫人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她问：“什么糟了？是那些讨债鬼又来了？”
孔石安看了眼殷时的脸色没说话，只是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石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他说完跟上殷时的脚步。
心里想的是：白婷小姐啊，你可千万千万别真的是想杀了石安庆。
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他的师叔曾经发下誓言，要除尽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作乱的妖魔。
可不是说说的，二十几年来，死在殷时手下的妖魔鬼怪可以堆积成一坐大山。
师叔对人温和懂礼貌，但是对那些坏事做尽，手上沾满杀业的，那可是干净利落到了极致，连句遗言都不会给留。
其实孔石安打心底希望桑南霜只是受到了白老爷子连累。
两个小时前，殷时看完书，沉默了一会儿，才见小张。
小张一进门就哭爹喊娘跪倒在殷时的脚下，把他经历的事情跟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
孔石安起初还不相信，那小张口中喝了毒药没事，还逼死姨娘，害死亲身父亲等等各种罄竹难书的事情都是白婷小姐做的。
但是姨娘的尸骨在西厢房——也就是桑南霜现在住的地方被找到，并且上面镇压着不得往生的石头。
石头上面刻着熟悉的字迹，隐含的血煞之力能够将愤怒的灵魂污染成厉鬼。
又在和白府的人确认了一下当年药堂的事情。
完全能吻合得上。
所有的疑点全部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人，白婷。
……
他们赶到的时候，水面很平静，而桑南霜悠闲地那种饵料在喂鱼。
“白小姐。”
孔石安看着桑南霜表情僵硬了一下，再不见前几天的热情。
而殷时看都不看她一眼，望着水面问：“石安庆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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