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干啥了，怎么黑成这个样。”
陈锦年出高铁站，看着面前的季杨杨，忍不住发出这声灵魂质问。
要不是提前说好会在出站口碰头，陈锦年还真有点不敢认。
如果说大半年前的季杨杨还算是高冷少年，那么此时的季杨杨，已经算是饱经沧桑的成年大叔，粗糙黝黑的皮肤，豪放不羁的胡茬，无不展示的着成熟男人的痕迹。
“还好吧。”季杨杨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年前的特训加上多日参比赛，不小心晒成这样的，过段时间应该能变回来。”
“你确定？”陈锦年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哪怕岁月是把猪饲料，那季杨杨也吃的有些太多了。
等仔细打量后，他还是建议的说道：“要不你去我妈的店里办张会员卡吧，要是认真保养，勤做项目，或许还能挽救一下。”
“我不需要，只是稍微黑了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季杨杨倒是自我感觉良好。
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眼见季杨杨没有意向，陈锦年也没有继续劝，只是跟着对方前往提前安排好的五星酒店办理入住。
此趟来中海的，陈锦年没有带团队过来，只是和王一鸣一起来的。
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不好此时去季家拜访，只能先住一晚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
陈锦年背着包，匆匆从酒店出来，坐上了季杨杨的车。
季杨杨把座驾换成了硬派越野车，座位邦邦硬，坐着都硌屁股，比绿皮火车都难受。
“你家没有其他车了吗，非要开着破车。”
“你不懂，这才要男人开的车。”
“那我宁愿要女人开的车。”
关上车门，两人立刻进行了一番友好互动。
“别废话了，直接去我家还是在市里逛逛。”季杨杨带上墨镜，一副谁都不爱的拽爷表情。
陈锦年揉了揉太阳穴，他来的时间很不凑巧，正好赶上清明节放假，机关单位都休班了，要想要验证提交给他调查报告，有些不太现实。
他沉吟片刻后，“要不咱先去高新区的产业园吧。”
“鬼区？”
季杨杨诧异的扭头看向陈锦年，“那里离市区很远，除了一堆建好的破房子，什么都没有。”
“很偏僻吗？”
“不算偏僻，开车的话，半个多小时能够赶到，只不过中海市的市中心是沿着镇海大街东西发展的，高新区偏偏选择十几公里外的南边，相当于在成熟的配套基建外，单独扔出去一块飞地，除了图便宜买房的人，根本没人过去。”
季家搬来中海已经快两年时间，日子不算短，季杨杨对中海市，尤其是市区附近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陈锦年想去的高新区，只不过前几年才划出来的新区，明面上举着的旗子是大力发展高新产业、完成新旧动能转换，实际上是为了多卖地皮给开发商。
等把产业园区建完，拔地而起的高层住宅和别墅卖的七七八八后，规划的超市、学校和医院瞬间没了下文。
那些跟风买房的人，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小城市的郊区房子，在没有配套的情况下，别说卖给下家，自己留着住都心累。
听完季杨杨的解释，陈锦年捋了捋略长的头发。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带我过去一趟，我还是想亲眼看看。”
“没问题，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季杨杨爽快的答应完，便踩油门咆哮的驶出了酒店的停车区，朝着目的地驶去。
只看直线距离，离高新区确实不远，可要算上每走几百米一个的后绿灯，那花费的时间就有些长了。
起码陈锦年和季杨杨，路上一半的时间都在等红灯。
到达季胜利所说的园区后，陈锦年下车前后张望，发现整条大街上，只有四五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至于还在路上跑的，自从国道上下来，好像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季杨杨拔下车钥匙，从车上跳下来，摘下墨镜看着面前精致又荒凉的园区。
“大年，你是不是被我爸唬了，这破地方的小洋楼修的确实很好，都是落地窗的办公室，只可惜建错了地方，附近连小商贩都没有，你要是真搬过来，不饿死也渴死。”
陈锦年经过仔细辨认后，确定的说道：“没错，确实是这里，进去看看。”
园区的占地相当大，绿化一应俱全，但就是看不到人，好像如此偌大的园区，唯一的安保力量，只有在大门处给两人抬杆儿的看门老大爷。
两人往里走了段距离，能看到个别楼前还停着几辆车，通过防窥玻璃往里瞅，也能隐隐约约看出是有公司在这里办公。
陈锦年站在台阶上看了许久，感觉不像是正经开公司，倒像是专门用来注册当皮包公司的。只有前台，没有工位。
“平时也这样，还是因为今天是法定假期。”
“开玩笑，这里又不是北京，谁按法定假期放啊，最多昨天的清明节放一天，今天该上班还是要上班的。”
季杨杨对面前所见到的一切都不惊讶，要是能随便看到活人，还能叫鬼区吗。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那片新修的别墅，一百多万一套，在北京买一间厕所的钱，在这里能买一套四百平带车库的豪华别墅，只要不嫌瘆得慌，住起来还是很爽的。”
季杨杨晃着手里的车钥匙，平日里他也不会来这边，今天好不容易从市区跑过来，自然是挨个看看。
陈锦年听到催促后，转身说道：“大杨子，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啊，能不能安静会儿。”
“嘿，我是把你当兄弟才给你解释的，要是换成别人，还懒得聊呢。”
季杨杨自从参赛回来，和黄芷陶的关系便闹的很不愉快，好像大一上学期，两人刚刚确定男女朋友时的状态，有些一去不复返了。
黄芷陶抱怨季杨杨太折腾了，而季杨杨感觉黄芷陶不理解自己的理想。
所以碰到老朋友陈锦年后，季杨杨难免多说了两句。
但陈锦年现在的心思，全用在挑选未来发展的城市了，没有觉察到季杨杨此时的异常，仅仅是稍感对方有些话痨，不似往日那般惜字如金。
他拿起手机在园区里拍了几张照片，当做记录。
“走，咱们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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