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
秦康张开臂膀，拖着疲惫步伐向着申雪宁走近。
“别过来！”申雪宁白得透明的脸上还带着斑斑泪痕，她侧转过身子，同时一只手穿过了衣襟伸向腰后。
等她的纤纤素手再次拉回到身前，掌心里已多了样东西，是一根盘成圈的鞭子。
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申雪宁将漆黑油亮的皮鞭在手中一节节展开，秦康嗫喏起双唇：“你信他，不信我吗？”
扯住鞭子头尾，申雪宁两手猛地一拉，皮鞭抻直的同时爆出啪一声脆响，就像是抽了谁的耳光。
“我谁也不信，只信自己的眼睛！李浩然带人屠了星月会，而你放了李浩然，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她说的都没错，于是秦康也没有辩解。
“所以，你现在是要怎样？”
抡起皮鞭照着身侧一甩，申雪宁眼里好似结了冰：“从今往后，我们是敌非友。”
“雪儿……”
秦康还想说些什么，黑色皮鞭已如毒蛇吐信般照着他头脸抽到。
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秦康在子弹时间中一个侧身避过攻势。下一瞬，皮鞭就呼啸着切开了他刚呼出的氤氲白雾。
趁着鞭子抽落在地上的刹那停顿，秦康伸手擎住皮鞭，拔河一样拉抻得笔直：“别打了好吗？”
申雪宁用力往后拽过两下，根本夺不回皮鞭，又气又急，戳起一指照着秦康脚下地面隔空点去。
这一击她用足了力道，秦康两只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须臾间已淹没到了膝盖。
“雪儿，你这又是何必呢？”秦康两手拉住皮鞭，同时脚上开启幼化消除了异能状态，上下一齐使力便从陷坑里跳了出来。
申雪宁大惊，手指头接连点出，可秦康却跟没事人似的，两手前后交替抓着那根鞭子步步挨近，这回更是连鞋面都未被浸没过。
没两下的功夫，秦康已贴近了申雪宁身前，鼻息吹拂起她额边垂落的发丝。
将重新盘成圈的皮鞭往前一送，秦康柔声说道：“不要打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申雪宁气鼓鼓地劈手夺下鞭子，又向后跳开几步，高声嘶喊：“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话毕，她一手紧紧按住鞭身，抓着鞭杆的另一手向外就是迅猛一抽。
秦康惊叫出声时已是来不及，只见申雪宁左手心上被粗砺的皮鞭割出道大口子，顿时血肉模糊。
“你自残又是几个意思？”
未等秦康想明白，申雪宁已是咬着牙用那只受伤的左手抹过整条皮鞭，鞭子从头到尾都隐隐透出妖异的血红。
接着她将皮鞭迎风抖开，腕子顺着一个朝向急转，那鞭子凌空挺得如长枪般笔直。
待她一手垂落，收回的长鞭就真的成了一杆枪，只因其上沾染的鲜血已在寒风中冻结。
“再来！”说着，申雪宁已挺枪来刺，一上手就捅向秦康的心窝。
枪尖毫无阻碍地插了进去，申雪宁的心脏却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被枪尖贯穿的秦康如肥皂泡般瞬间消散，仿佛不真实的幻影。
那就是幻影，是留在视网膜上的残像！
跟着，申雪宁只觉得腰上一紧，耳朵眼里钻进那个人的声音：“不打了好吗？我帮你治伤。”
“不用你管！”申雪宁扯开喉咙尖叫，左手已被秦康不由分说地抓牢。
可是她还有右手。
指间打了个旋，那根鞭子化作的长枪便灵巧地在申雪宁手上转了个向。
调转过枪尖，她不假思索地向着自己胸前最柔软的地方扎去。
锐利长枪并没有将申雪宁扎透，而是在接触她身体的瞬间就水银泻地般化作两股分流，绕至背后。
她的背后紧贴着秦康的前胸，申雪宁听到了噗噗两声响。
她急忙转身，几乎和秦康脸贴在了一起，那分成两股的鞭子已插进了他两肋衣襟。
申雪宁眼中闪起泪光：“你干嘛不躲啊？”
秦康直愣愣看着她，有些失神，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手上的伤好了。”
“别管这个了！你快给自己治治呀！”泪花洒落，申雪宁颤着两手拔出鞭梢，又解开秦康的外套前襟。
随后，她眼瞅着除了左右两个小孔再无其他的米白色毛衣，瞠目结舌。
抓住上身衣服一把撩起，申雪宁冰凉的指尖滑过秦康胸腹，却只在肋下找见两朵淡淡红印。
再抬头时，她紧咬着嘴唇，脸上又一次换了嗔怒：“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扔下这句，申雪宁毅然决然转身离开，鞭子也不要了丢在地上。
“你去哪？”秦康脚下没有动，从后问了一句。
申雪宁也未回头，仰起脸望着墨黑一片的夜空：“他们没有发现杜叔的尸体，我想他应该是逃出去了，我要去找他。”
秦康凝望过一圈，对着那条清瘦的背影缓缓说道：“方向错了。你要找他，该往东边走。”
申雪宁肩头耸动了几下，终于转身，和秦康无言对视过几秒后，依他所指方向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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