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圣地，万界峰，清月宫。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龙若雨终于是将午膳给准备完毕了。
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原因，她只做了六道菜。分量都不算很多，但胜在精致。汤是没有准备的，但有一个好似皮球大小的瓦罐，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味道不错，有心了。”
林亦尝过味道后，忍不住称赞了几句。
看得出来，龙若雨真的很细心。
半熟的藤椒煎牛肋，用辣椒爆炒的角兽心脏，烤软的微甜亚凤翅膀，卤好的灵豚小肠，外加一个熏肉包菜和一个干煸豆角。
全都是林亦游历万界后，喜欢上的风味。
为了抛弃一切弱点，林亦从始至终都觉得食物味道一个样。但即便如此，本能上却还是会有喜恶反应的。
他没想到，龙若雨竟然每一天都在观察他。观察他对哪一道菜多动了一次筷子，对哪一道菜下意识的避开。
真是关心的有些过分。
“嘿嘿，好吃就多吃点。”
龙若雨并不急着动筷，而是撑着脑袋看着林亦。眼睛是水汪汪的欢喜，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直到林亦开口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别发呆了小雨儿，赶紧吃饭。”
“啊？啊！好好好。”
龙若雨回过神来，一边抓起筷子，一边将面前的玉髓酒杯推了一盏给林亦。
“这是我们妖族流行的甜米酒。对你锻体大圆满的身体强度来说，酒劲很小。要来尝尝吗？”
“你替我倒的酒，自然是要尝尝的。”
林亦微抿一口，旋即眼睛一亮。
“不错不错，入口微甜，没有常酒的呛味。”
叛出皓月圣地的几十年里，林亦结识了不少散修。他们虽然天赋平庸，但却总能另辟蹊径达到不错的修为。
散修们没有宗门修炼规矩的苦恼，但也没有任何归宿。宛若世间浮萍，尘世漂泊，浑浑噩噩。
闲来无事时，他们少有吟诗作对的想法，大多都聚集在青楼听曲饮酒，畅谈理想，酩酊大醉。
林亦有的时候也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毕竟人在渴望自由的同时，更会奢求一个安逸的归宿。
还好，他与这些散修不同。他还有目标，还有期盼。他不会迷茫，当然也不需要什么归宿。
林亦如是想着，目光慢慢落到龙若雨身上，平添几分柔情。
“若雨。”
他轻轻唤了一声。
“嗯？怎么啦。”
龙若雨眨眨眼，将身子凑近了一些，与其四目相对。
“我突然觉得，你应该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林亦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目光晦暗不明。
“……”
瞬间，龙若雨的脸上多了一丝酡红。
“干嘛突然这么煽情。”
在她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林亦如此多愁善感的样子。当然，听到自己能成为他的归宿，龙若雨心中还是无比窃喜的。
“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
片刻，林亦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不说了，吃菜吃菜。来，你也喝两杯。”
……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不管是林亦还是龙若雨，都有些醉醺醺的感觉。纵然灵力可以压制，但她却选择了放开心神。
这算是少有的放松时刻。
自打两人接触起，林亦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龙若雨则是对感情和人生都忧心忡忡。
能像如今这般开怀大笑肆意妄为，是罕见的舒坦。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似乎要缠绵在一起，如胶似漆。
“小雨儿，小鱼儿。”
不知为什么，林亦又叫了她几声，然后又一阵傻笑。
“干嘛要这么叫我？”
龙若雨嘟起小嘴，用角撞了撞他胸口：“我可是高贵的龙族，不是什么小鱼！”
“因为这样可爱啊！就跟你一样。”
林亦呵呵一笑：“你知道吗，我曾在下界的一座皇宫里用膳，旁边就是一片荷塘。”
“然后你就看到了一条，嗯…很可爱的金鱼？”
“倒也算不上可爱吧。那位皇帝把每条金鱼养的很好，一个个胖的，跟个球一样，在水里游半天都移不了几寸。我们在岸边用餐，它们就探个脑袋看着，等待投喂。”
“喂喂喂！我可不胖好吧！本姑娘可没有赘肉！”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像它们这样也挺好。没有危机，也没有目标，每天都能无忧无虑的。哪怕会迷茫。要是你我也能有这样的生活，想想还是不错的。”
“这你都羡慕啊？”龙若雨略感疑惑：“现在我们不就是？”
“嗯，现在是。”
林亦应了一声。
然后没等龙若雨回话，就突兀开口：“小鱼儿，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呢？你应该知道，我算不上什么好人。你也看得出来，我没有任何一个好友。我追求的从始至终都是力量，为了力量，我可以抛弃一切。”
“啊这……”
龙若雨并没有留意林亦后续的话语。因为他刚一开口，她就在脑海里将两人之间的一切经历都复盘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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