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看看这是什么？”老符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个大盒子。
诸往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土腥味，还掺杂着一丝酒香。
虽说已经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但他还是识趣的装作不知道。
“这瓶酒恐怕比我的年纪都大了，我小时候我爹就跟我说院子里埋着酒，前几年我给带过来了，今天咱爷俩给他干掉。”
说着，老符敲掉了酒坛上的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诸往看着老符的动作没有多说什么，老符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绝对不仅仅是一时兴起，可能老符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等一会儿吃饭时八成就要有什么托孤之类的话了。
“实在是买不到什么东西了，招待不周，抱歉。”华端着几个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总共只有四个菜，扒鸡，玉米罐头，炸南瓜，炒豆子。
“唉，这些东西不知道都在冰箱里放了多久了，不过肯定是没过期。”老符叹息道，就桌上这些东西原本还看不上，现在好了，拿这一桌菜办一顿喜酒都算是出手阔绰了。
“我那里还有些食物，回头我让人送过来。”
得益于诸往之前屯粮的习惯，他那里还冻着半扇排骨和几袋子米。
“不用了，来，走一个。”
碰杯时，诸往细节的将杯口放低一些，一顿饭下来，规规矩矩的，老符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现在居然还有这么懂规矩的孩子，这妥妥的女婿最佳人选啊。
“小时候跟我爸吃饭，就算是吧唧嘴也要去罚站。”
“哈哈，那你爸是有些太严格了，叔这里没这么多规矩，来，吃个鸡腿。”
老符明显是有些喝醉了，面色发红，将两个鸡腿分别夹给诸往和华。
“听小华说你们上班伙食不好，馋了的话就来叔这里，我这个年纪的就爱屯点吃的，那冰箱里总能翻到点什么东西。”
“好嘞。”
诸往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当真，就连逐火之蛾总部的人都在啃压缩饼干了，外界怎么可能还有像样的食物？
又喝了几两酒，饶是诸往都有些头晕，如果是和其他人喝酒，那他有办法保持清醒，比如将酒精逼出身体，但今天显然不适合耍这种花招。
“小言啊，听说你有孩子了？”
正在面无表情吃豆子的诸往顿时愣住了，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似乎还有杀气。
“哦……算……算是我的孩子吧……”
“爸爸，我之前跟你说过啊，那个孩子……”华也感受到了杀气，连忙解释道。
“嗐，我知道。”老符又倒了一杯酒：“有了孩子还想结婚吗？”
图穷匕见。
诸往也没办法破局了，饭都吃了，总不能吐出来吧，就硬着头皮聊呗。
“暂时……不想吧。”
“都这岁数了，也不小了，你也该成个家了。”
“叔，您也知道现在这世道，等以后平稳了再说吧。”
老符叹了口气，手里拿着酒杯迟迟放不下，过了许久才咬着牙开口道：“小言，你是个聪明人，我老头的意思你肯定知道，有些话我这闺女不敢说，我就替她说了。”
“我没多长时间了，只想看着她结婚，等我不在了，她还能有个家人。”
“关于女婿人选，老头子就认定你一个，华也对你观感不错，只要你同意了……”
“叔。”诸往突然开口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现在是个残缺之人。”
老符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诸往的腿。
“啊？”
华也被这句给吓了个够呛。
诸往猛地回过神来，靠，喝蒙了，说错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身体是没问题的。”
“哦哦哦，吓我一跳。”老符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诸往练了葵花宝典。
“用方便您理解的话说，我现在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多，而且连感知也封住了不少，七情六欲也没有了，这样的我，您真的……”
老符动作顿住了，仔细琢磨诸往所说的话，他知道诸往肯定不会撒谎。
“还能变正常吗？”
“能，但是可能要等到崩坏消失后。”
“那如果……”老符看了看周围确定门是关着的，这才说到：“如果崩坏不结束呢，人类输了的话……”
“如果人类真的输了，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所以就是说，等到你们赢了的那一天你才会成正常人？”
“嗯。”
……
华与诸往一同往逐火之蛾总部走着。
“我爸爸喝多了乱说话，你别介意。”华最终还是没忍住，虽说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但不说总感觉别扭。
“昂。”
接下来又是一段沉默。
“言者和诸往究竟有什么不同？”
“言者是快乐的。”
“你现在不快乐吗？”华追问道：“有了女儿，有了家。”
“喜怒忧思悲恐惊，眼耳鼻舌身意，七情六欲几乎全部封住了，这是我接纳高浓度圣血必须付出的代价，现在只有七情还在一些，能维持最基本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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