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大战中,华中派遣军被打散,很多士兵不愿意承认失败,躲藏起来。
宪兵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搜剿溃散的华中派遣军士兵。
“仔细搜!每个耗子洞都别放过!”小林军曹压低声音命令道,他的眼神像猎犬一样锐利。
这些溃兵在他们眼中,比华夏抵抗者更可恶,是帝国的耻辱,是潜在的不安定因素,更是他们立功和“创收”的对象。
一名新兵用刺刀挑开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破烂棉絮,下面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
几个宪兵立刻如临大敌,枪口齐指。
“出来!不然开枪了!”小林厉声喝道。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个身影颤抖着爬了出来。
这是一个日军士兵,身上的军服破烂不堪,沾满污秽。
他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看到小林等人是宪兵时,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种近乎解脱的哀求神色。
“长。。。长官…。。。我是第9师团辎重兵。。。有吃的吗?给点吃的。。。”他伸出脏污的手,如同乞丐。
小林军曹厌恶地皱紧眉头,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八嘎!帝国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的武器呢?为什么脱离部队?”
溃兵蜷缩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哭诉着城破时的混乱,同伴的死亡,以及几天来东躲西藏,靠吃雪和死人身上搜刮的一点食物残渣苟活的经历。
他的精神显然已经崩溃。
“搜他的身!”小林命令道。
宪兵们从他身上只搜出几发锈蚀的步枪子弹和一张模糊的家庭照片,没有任何值钱东西。小林撇撇嘴,挥挥手:“带走!送到集中点看管!废物!”
类似的场景在城市的许多角落上演。
在中华门附近一个被炸塌一半的地窖里,宪兵发现了五六个挤在一起取暖的第6师团溃兵。
当宪兵砸开堵门的杂物时,这些曾经以凶悍着称的熊本兵,此刻像受惊的兔子,举起双手,眼中充满恐惧。
他们被粗暴地拖出来,排成一排,稍有迟疑便会招来枪托的猛击。
偶尔,也会有零星的抵抗。
在雨花台一侧的残破民宅内,一名绝望的第16师团军官用手枪向进入的宪兵射击,打伤了一人,随后便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他的尸体被随意拖出,扔在路边,作为对抗“军法”的下场。
搜剿过程中,也难免殃及池鱼。在夫子庙附近一处看似废弃的宅院地下,宪兵们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夹壁墙,里面躲藏着十几名华夏平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被发现时,吓得浑身发抖,屎尿失禁。
宪兵可不管这些,只要是“可疑分子”,一律拖出。
男人被粗暴地编入劳役队,女人和老人则被驱赶到一起,命运未卜。
哭泣和哀求声在废墟间回荡,但很快便被寒风吹散,或被宪兵更严厉的呵斥所淹没。
这套针对“自己人”的清理行动,高效而冷酷,旨在彻底铲除城内任何不受控制的武装力量和人影。
更多的宪兵分队,扑向了那些相对“完整”的区域,主要由西方传教士和慈善机构建立的国际安全区。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门口,此时一片混乱。
一队宪兵在一名少尉的带领下,粗暴地用枪托砸着紧闭的铁门。
门内,几名外籍教师和工作人员试图用生硬的日语交涉,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这里是安全区!受国际法保护!你们不能进来!”
“八嘎!”带队少尉不耐烦地吼道:“奉大日本帝国宪兵司令部命令!所有能劳动的男人,必须出来参加南京重建!这是为了你们好!“以工代赈”,懂吗?
你们躲在这里,处在我们宪兵保护范围外,如果遭到“叛军”袭击,你们全部死啦死啦滴,赶紧开门,接受宪兵管理!
再不开门,我们就冲进去了!”
“哐当”一声,铁门最终还是被撞开了。
如狼似虎的宪兵冲了进去,刺刀在惊恐的人群中闪烁。
他们挨个房间搜查,将所有看起来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性,无论身体状况,一律从藏身之处驱赶出来。
哭声,喊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爸爸!别抓我爸爸!”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抱住一个宪兵的腿,被一脚踢开:“你父亲不干活,哪来的粮食给你吃!赶紧松开,否则你也跟着一起去做工!”
“长官,我儿子有病,不能干活啊!”一个老妇人跪地哭求。
“八嘎!我们有军医,你儿子如果有病,我们会负责治疗!所有人都需要干活换吃的!!没有人能例外!!”换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是医生!我需要留下来照顾伤员!”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试图辩解,却被枪口顶住了胸口。
“伤员我们有医生,不需要你!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出去干苦力!”
口号是冠冕堂皇的。。。
“皇军仁慈,提供工作,以工代赈,重建家园”。
成千上万的市民在刺刀的威逼下,像牲口一样被驱赶上街头。
他们被迫拿起简陋的工具,铁锹,镐头,甚至双手,开始清理堆积如山的废墟,搬运那些已经高度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恶臭的同胞或日军尸体,填平巨大的弹坑,清扫堵塞街道的瓦砾。
动作稍慢,咒骂,耳光便会如期而至。
有人因为饥饿和虚弱而晕倒,监工的宪兵便会用冷水泼醒,提来大桶的米糊糊,不管吃不吃得下,连续灌几碗后,立刻起来干活。
南京街头,出现了一种诡异而恐怖的“繁忙”景象。
一面是残垣断壁和尸骸累累的地狱场景,一面是无数麻木的身影在刺刀下机械劳作的绝望画面。
所谓的“重建家园”,成了掩盖系统性奴役的遮羞布。
与此同时,城郊几个大型战俘营,如幕府山,乌龙山等地临时营地,的营门被正式打开。
但这不是释放,而是更深重奴役的开始。
在宪兵的严密监视下,无数衣衫褴褛的华夏战俘,被驱赶出肮脏拥挤的营房。
他们排成漫长的,沉默的队伍,在宪兵枪口的指向下,步履蹒跚地走向南京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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