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淮听她如此说,竟真的很意外,没想到是因为一个梦境?
沈惜辞看他惊讶的样子,继续道,“后李光义被景州刺史高渊他们扣押,差点命丧景州,陛下这才派了我大伯父去解救李光义,并帮忙善后景州的事宜。所以......他才在回京途中遭遇意外身亡。”说完,她不再看裴梓淮,将视线投向远处。“你说,这后果是不是我造成的。”
裴梓淮闻言不由一怔,像是真的在思考,过了半晌,他缓缓摇头,“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你愧疚感作祟。原本你的初心便是好的,只是不曾想这其中的变化是人为不可预料的,后续的结果自然也是难以估量的,真正造成此事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些贪官污吏吗?你为何把全部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沈惜辞抬头看着他,心里一阵复杂。她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是心里始终无法释怀。
见她神色黯然,裴梓淮息了一声,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齐,“我虽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梦中的场景到底是怎样的惨烈,梦境一事虽虚无缥缈,但你不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姑娘,你心里定然衡量过才会做出这个决定。至于结果究竟如何,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你又何必强加给自己负担。"
他的语气轻柔,像是在哄着孩子一般。沈惜辞不由微怔。
"我不是孩子了。"沈惜辞淡淡开口。
裴梓淮却笑了,"如此钻牛角尖,不还是孩子心性吗。"
他这么说着,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
“你看,雨下大了,我们都没带伞,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裴梓淮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说罢,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手腕,朝前方的路口走去。
沈惜辞还未回过神,只是愣愣地被他拉着走。
他的手很暖,倒是让这股凉意渐渐消散了不少。
走了一段距离后,沈惜辞突然停下脚步,问他,"你不是去青州历练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裴梓淮神色有变,随即恢复常态,“先去避雨,我再与你细细说来。”
沈惜辞点了点头,随着他朝前面走去,两人到了一处茶棚内,要了壶热茶。
裴梓淮将茶杯递给她,"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沈惜辞闻言,接过来小酌了几口。
裴梓淮又为她添了一杯。
“其实,我在青州时便已经听闻沈太尉遇难的消息,当时我同官府一同前去坍塌地寻的人,在探查的过程中,我发现坍塌的地方有异,原本告知青州官府去探明原因,可他们顾左言他,似乎在掩饰什么。于是便趁着四下无人时独身去了坍塌处仔细勘察,也查了官府一些文档,发现那里曾经是一处矿场,原本官家采矿都是有规定的,在开采的过程中要实行保护性开采,能合理利用矿山的资源,也要保护矿山不被过度破坏。”
沈惜辞闻言不禁蹙眉。
裴梓淮见状,接着道,“那座矿山不过才五年时间,便已经资源枯竭,无矿山可采,成了一座空壳山之后,官府为了掩人耳目,便用泥土填埋洞口。我原本想将这事报告给朝廷,可我爹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消息,硬是把我从青州召了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座山体是因为采矿过度才导致的坍塌?”惜辞不由问道。
裴梓淮点了点头,"不错!听活下来的人说,那日在青州修整时,高渊他们不知是买通了狱卒还是什么,竟半夜从官府的牢里逃了出去,恰好就逃到了那座山,沈太尉他们派人去找时,便发生了山体坍塌,酿成了这后果。”
说完裴梓淮看向她,“高渊他们如今不知所踪,我怀疑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李光义可有察觉此事的蹊跷?”
“因着我爹不让我插手此事,我便将这些疑团跟他说过,让他进宫去找陛下派人调查,他也答应了,想来陛下眼下应该也知道了。”
原以为只是一场偶然的山体坍塌,却不想又扯出这些事情来,沈惜辞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高渊他们会不会暗中和青州官府勾结好了趁此机会将矿山之事隐瞒过去,同时又把我大伯父害死?这个可能性也有啊。"
“眼下还没有证据,也不好说。”裴梓淮沉吟片刻后又道,"不过这件事情牵扯甚广,又涉及朝廷命官,想来陛下那边不会坐视不管的。”
一壶热茶已经见底,下雨天,天色阴沉,风也愈发冷冽,裴梓淮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店家,这伞可卖?”裴梓淮询问。
沈惜辞看了看角落有些陈旧的油伞道,“这伞一看就是店家他们自用的,哪里会卖。”
老板看了一眼他们身上微湿的衣裳,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一大锭银子,忙道,"公子客气了,你既然来我店里,那就是看得起小店的东西,不过是一柄伞而已,你们便拿去吧。"
裴梓淮笑了笑,"谢了。"
随后他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沈惜辞身上,沈惜辞一怔,下意识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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