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对叛国之人可有推算？”黄伍长出去后，师校尉问焦将军道。
“哎！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一直是赵将军负责的……”焦将军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他不愿下属觉得自己被赵将军防了一手。
但他心里也是奇怪，之前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两人都会沟通有无，最近他明明察觉赵将军在查证什么，但他却一直没跟自己说，甚至直到走了都没说。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我们这次只要咬住这些假‘跑山人’，就一定能抓到此人。”
……
“父亲，儿子总觉得焦作行盘查过所一事是另有所图。”崔家老大惴惴不安地对父亲说道。
崔兴源微微点了点头，对长子的思虑给予了肯定，随后反问道：“盘查过所时可有异样？”
“据他们说，就是问了问姓甚名谁，家住哪儿，他们塞了钱后得到的答案也都差不多，都是说焦作行新官上任。儿子想着，他是不是因为家眷要送去京城了，缺钱花呢？”
崔兴源忍不住心里长叹一声，老大还是那个老大啊！但到底是习惯了，便耐着性子继续教他：
“焦作行也在上安多年了，你可见他有过任何贪墨横行之举？安插进焦家的人可发现他家有任何豪奢之处？再说焦家今年依旧拿下了松子的份额，他有什么必要在这个当口贪这么点小钱？”
“可那不是之前上面还有一位呢吗？”
“哼，赵明举刚走，他就摆出这副嘴脸，是嫌屁股底下的椅子做得太扎实了？”
“兴许是暴露本性了呗！”
“哼，你当都跟你似的呢？”
听到父亲这么说，崔家老大有些不满。食色性也，再说自己又没盼着父亲死。当然了，他再是不会说话，也知道这话不能说，于是干脆闭嘴，省得他答一句，父亲有十句等着呢！
崔兴源看到了他的神色，但懒得废话，是以拧着眉继续问道：“今天也是只到了三队人？”
“是的父亲。”
崔兴源没有再问话，自己搁心里琢磨着缘由。
他也觉得这事儿确实不对，除了前三天跟以往差不多，这几天都是最多三队人，以往这时候每天都能至少有七八队人到来，十日左右就能到齐，自己也可以开始往南送了，那些人也能送去继续挖密道了……
还有，那边儿也来信确认过今年正常运送货物了，时间虽然晚了几天，不过也对得上，以往也有迟到几天的时候。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出山这么慢呢？货物都是去年秋天和今年春天收的，完全不受旱蝗两灾的影响啊！
要说有意外，每天还都能有人送到，货物也并没有价值上的区别，依旧是千两到十万两都有。
若是人跑了就更不可能了，此事自己经手都三十多年了，加起来足有百多年，每队人怎么分配都是精心安排的，还用的连坐的法子，从没有一队人都跑了的情况发生。
再说每队出发的时间，进山的地方，走的路线都不同，每队还至少有一个有煜国人血脉的澜国人混在里面监视，这么多队同时发生“人祸”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不是“人祸”，那就只可能是“天灾”了。十万里澜苍山啊！一年还有几个月完全不能进人，大澜人几百年探索也只探出了如今这一条通道……
算了，慢就慢点儿吧，反正看起来今年冬天的雪来得也晚，也不在乎多等等了。
“孩子的数量可够千人了？”崔兴源开口问道。
“回父亲，已经从各路府买到近八百之数，分散安排在各处了。”
“加快购买速度，今年那边儿的受灾情况比这里严重，这些“自走羊”也够他们祸祸一阵了。
另外注意港口那边的通知，尽量都在船走前送到。不然让他们走御北山，咱们就会多了不少的麻烦，还要白养几个月。
对了，派人走港口那边将“驼羊”迟到的消息送回去，或许就是御北里又不平静的前兆。”
“好的父亲，我会派人送消息过去的。”
崔家老大说完这话，站着没动，他心里有话想问父亲，但又怕答案不是很好。
“你还不去？站这儿发什么呆？”崔兴源不满地道。
“父亲……”崔家老大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礼儿他……”
“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担心吗？能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老大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了，果然还是这事儿！那是他的雄鹰，他会不急吗？他都年过半百了，筹谋这一切还能是为了谁？哎！不行就越过老大，直接传位给礼儿吧！
“父亲，也不只是我想问，孩子他娘和母亲也每日问我几次。要不您就告诉我，您是怎么想的吧，我心里有数了，也好安抚娘她们。”
“问问问，问了你能替你儿子筹谋好？要不是你们三个蠢货把礼儿惯得目中无人，我会让他受这番磨炼？”
崔家老大听到父亲这话，心里可不认同。礼儿可是从断奶就是他带在身边的，目中无人也得是他惯的才对！
见到老大又不吱声了，崔兴源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声，耐心说道：“老大啊，每临大事有静气，你放心，押解的衙役我已经重新买通了。
虽然艾靖裁减县衙人员，让剩下的人如履薄冰，不敢轻易接受我们的示好了，但那些贱籍的衙役还是很好收买的。他们顶着贱籍的身份，不就是图钱吗？
放心吧，礼儿路上不会吃太多苦的，过了曜京就会有人接应，他顶多就是这半程需要自己走罢了。相信有过这次的教训，他以后做事也能沉稳下来了。
待到将瀚海府那面的关系走通，我就送他去曜京成婚生子，雏鹰也到了放飞的时候了。”
听见父亲这么说，崔家老大这才明白了他的打算，这是短时间内不想让礼儿回来了，也避开上安未来的动乱。虽然心有不忍，但是父亲做的决定很难更改，只能由他回去好好安抚母亲和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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